“要过年了,我看这年各家的事情都多,今儿这一回聚了,下一次再这么齐整地聚餐,恐怕得等到年后了。来,我提议,大家先干一杯。”
“小臭孩儿,说什么呢?”
说来,每个周末涮火锅的日子,也就是团聚了。
“新娘子,生不生?”
在电话里,唐瑜喜逐颜开,第一次谈恋爱的她,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少女,兴奋得几乎瞬间就陷入了甜蜜的恋爱。与占色说的每一句话里,至少有三个音节都带着清脆的笑声儿。
“谁说老子怂?这叫爱媳妇儿爱生活!”
一个天之骄女的殒落,究由原因不过——所托非人。
她与冷血确定恋爱关系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可是,和大多数人恋爱不一样,两个人虽然平时的亲热劲儿不比别的恋人少,却一直都好好地守着最后一道防线。也都一致认为最好的礼物,应该等到洞房花烛夜才来拆开。
随着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是更加凌厉逼人的寒风。
第一场大雪过了,京都的冬天就正式莅临了。
“行吧,你决定。”
“贫嘴!”
小丫头说着“小娃娃”三个字的时候,稚气得本身就像一个小娃娃,瞧得冷血心里一热,突然有一点后悔自己把大好的洞房花烛夜用来和面了。
歪了歪嘴角,小十三不敢反驳,小脸儿一昂:“权四爷,我知道了!哼!”
叹了一口气,他用沾了面粉的手刮了刮她的鼻头儿,然后看着她鼻尖上的白白的一团面粉儿,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
如果这个日子不是追命与冷血的婚礼,或者说晏仲谦没有在昨日突然死得那么令人大开眼界,它将会是占色淡如流水的生活中毫不起眼的一天。
“我怕什么?小爷我向来无耻,让人免费围观也不是不可以。”
说完他吐了一下舌头,赶在权少皇发飙之前,一溜烟儿就跑上了楼。看到气哼哼的男人,占色小声儿地劝他。
“你还管上你妈了?”
拍拍他的小p股,占色和颜悦色地笑,“去吧!”
“最爱吗?最?”十三昂着小脸儿,等待确认。
前几天,在她陪着章中凯去做康复理疗的时候,他终于含含糊糊的向她表明了心迹,他问她,未来的日子,可不可以一直留下来照顾他。
想到占色结婚当晚,早早就跟着权少皇溜了,她不由再一次感叹。
章中凯能够站起来,陪着她去看埃及的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
“那不行,今儿可是我哥们的洞房,哪有做弟弟的帮忙的,对吧?”
冷血有些好笑,“要不然呢?”
没有人能触摸到未来的脉络,在时光流淌过岁月的时候,总有有那么一些不平静的日子。在这一天,能见证到追命与冷血没有经过大风大浪的爱情终于修成正果,占色作为观众,也能够预测到他们一马平川的美好婚姻生活,必将会收获最甜的果实。
扬着唇笑了一下,权四爷走近拿下剪刀放好,矫情地低下头来狠狠一吻,突然又恶作剧地将刚进门儿还带着冷气的手钻进了占色的颈窝儿里,不客气地把她当成了人体烤火器使用。
“我是医生。”
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上,追命这才松了一口气。
“想,怎么不想?”
“父皇,额娘,有一个问题,希望你们老实回答。”
“你这两天,还是少喝酒。”
“儿子还小,你这样凶他不好。”
追命应着就环住他的腰,眸底含情,唇角含笑。
“哦……那……”
“等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新郎倌脱掉了外套,挽起袖子,就要往厨房里去。不料,人还没走开,楼道口就传来了简家妈妈的声音。
大眼珠子转了转,小十三又瞥了下他爸。
他意有所指的话,惹得追命直磨牙。
“哦。辛苦你了,大熊。”
“追命,你叫我做什么?那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是谁啊?”
目睹这一切,正好坐在艾伦旁边的占色,在桌子底下轻拍了一下她的手,意思是“不要难过,会好起来的”。而艾伦却别过头去,给了她一个极为明媚的笑容,向她表示,“她一点也不觉得难过,我很开心。”
“我又没说不让他谈恋爱?”瞪了她一眼,权四爷对于她嘴里关心的任何一个男性同胞,都天然当成阶级敌人一样有着强烈的针对性,“我这不是锻炼他么?再说了,老子这么多年都没有休息过,就连大过年的,也都在一通忙,不该休息一下?”
她的话确有其事儿,把个追命给说得满脸通红。
点了下小脑袋,十三不客气地道了声“是”,接着又皱起了小眉头。
虽然知道他就是一个嘴劲儿的家伙,还是不想饶了他。
想到他对自己的好,追命当然不好意思坐在那里等着吃。虽然不会做什么,也屁颠屁颠地跟在他的后面,看他系上围裙,从冰柜里拿了储藏的蔬菜等食物来,站在流理台前忙得不亦乐乎。
“什么事?”
没有老婆婆的媳妇儿,就是幸福啊。
“那个,艾小二,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就是开玩笑,你不要生气。”
“十三,你是爸爸和妈妈的第一个孩子,又与爸爸妈妈失散过,所以我们真的最最爱你。可是,你是妹妹的大哥,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等妹妹出生了,虽然爸爸妈妈更爱你,但是也会很安心妹妹,你做哥哥的人,一定要像爸爸妈妈一样疼爱妹妹,知道吗?”
追命心里“咯噔”一下,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脖子,喊了一声儿“妈”就接下去了。冷血安抚地将掌心放在她的肩膀上,皱着眉头对老太太说。
十三瞧见过一次胎动,喜欢得不行。对于那个还在妈妈肚子里,就可以很调皮的妹妹,他也是充满了好奇,每一天训练回来都要在老妈的肚子上趴一会儿,要是刚好被妹妹踢中了小脸儿,那得开心好久。
晏仲谦已经下葬了,以那样不光彩的方式过世的他,没有给权凤宜留下只言片语,虽几十年的夫妻,有过不少的少年情怀,却再也无法获得权凤宜的原谅了。等他的葬礼一结束,权凤宜就搬出了晏家大宅,没有要晏家一分钱,她住到了离锦山墅较近的一处公寓房。
“我可从来都没有和人盖过一个被子,而且我睡相不太好,喜欢把被子卷在一块儿,你会不会不太舒服呀?哎,我说,还有被子吧?你再弄一条过来?”
大喇喇地坐下来,权四爷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