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命歪了歪头，狡黠一笑，“你猜？”
想到当年，她不免又想起了安东华。
好像是刚刚辅导了学生回来，吕教授的脸上满是阴郁，生气地把备课本往茶几上一放，就连兰教授的好心安慰都不听，还当着学生的面，劈头盖脸把兰教授好一顿训斥。
图书馆这个时间点儿的人不多，零零散散地几个同学，见到她姐妹二人长得那般相似，都惯性投来注目，不过随即，又埋头到了书中，没有人再关注。
“我是没有问题，就怕会太打扰了章师兄。”
“追命，今儿晚上我还真不能陪你。一会儿就得走。”
“十三谢谢吕奶奶。吕奶奶，您长得可真精神，真漂亮，真万福，真千秋万代，真让人稀罕……”小十三咂巴着小嘴儿，吃得笑眯了眼睛，说出来的话又是乖巧，又让人发笑，小模样儿让人喜欢得不行。
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来的。可他说到这里，却让占色与唐瑜同时一愣，互相望了一眼，对于“失散”两个字儿多了不少的感触。
翻了翻白眼儿，占色掐了她一把，小声儿骂了一句，又正色了起来。
“十三，叫大姨，叫章叔叔。”
眼看艾二小姐要急眼儿，占色赶紧笑着安慰她，“这还不简单，因为我结婚的前一天儿晚上，是追命小姐陪我睡的呗。”
所以，她大多数时候，总自己呆着。
一直睡到下午六点多权少皇回来，她还在一半睡一半醒中挣扎。
“我是问你，喜不喜欢我？”
很久以后，当她在父母和唐瑜的墓前祭拜时，也曾经想起过这一天。
“你俩刚在聊什么呢？聊得那么开心。”
说到好苗子，占色自然想到了章中凯。
慢吞吞地抿下唇，占色鄙视地瞪他。
“还好……就是发困！”
想了想，占色瞥着她，又指了指自己。
心里微微一动，占色对这个事儿，其实也是乐见其成的。
“废话！必须。”
唐瑜是一个聪明人，听到她这样儿调侃的语气，就知道她察觉出来了什么。不自在地笑了笑，她看向了章中凯。
看来怀孕这活儿，还真辛苦。
现在出什么状况了？
章中凯和唐瑜，也算是同一个学科的人，讨论这个很说得过去。
想想就害怕。
吕教授长叹，“心里烦躁啊！现在的年轻人啦，真是……哎，也许是我对他们期望太高了，所以不平衡。说来也是，现在要再找到像你这样的好苗子，真是不容易了。”
小十三心里不太乐意，可抿了抿小嘴巴，还是乖乖听了老妈的话，不情不愿地向章中凯和唐瑜问了好。不过，等唐瑜看过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忘了向她做一个鬼脸，再冲她警告性的一瞥，满是孩子气的脸上，满是对自个儿亲娘的维护。
“四爷，你姐夫出事儿了。”
不过，他也没有再勉强她看医生，只倒了一杯温水过来，小口小口地喂给她。
“你现在要有了动静，那才该哭了。”
章中凯微微一笑，“那说不定，还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呢。”
铁手这个人向来沉稳。
“嗯。”占色点头，突然一笑，补充，“你说按你这个理论。要是找到他，再研究研究，会不会发现你跟他也是有同样生理特征的人？”
“来，乖孩子，吃点儿这个。”
“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给我说？”
然后，她眼皮儿垂了下来，像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章中凯摇头，“我在工作时间，晚点再去看她吧。”
又好大一通给章中凯戴了高帽后，她才接着说，“章师兄说，世界上虽然没有完全长得相同的两个人，但哪怕人千变万化，却会被归类会各种各样的脸谱，每个人都有一个脸谱可以套。如果我在以前的生活中，对于一个与他有着相同脸谱的人产生过厌恶。见到他，就不自觉地带出了情绪。”
没有与小孩子计较，她只起身拉凳子。
“怎么了？”追命噘起了嘴来，一脸不爽，“你搞什么呀，一晚上不陪咱老大都不行么？哼！人家明儿就要嫁了，今天晚上，特别需要占老师你来做心理辅导，还加新婚前教育。”
一转眼，就到了这一年的冬至。
章中凯推了一下轮椅，笑容温和。
很明显，她不想回答。
“靠！猜个屁啊，赶紧交代。”
她语气里的真诚，唐瑜能够感受得到。
“到是难为新郎倌了！”
捧着她的脸蛋儿，权四爷气息温热的唇压了下来，轻轻磨蹭在她的唇上，声音沙哑而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