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占色回头看她,“怎么了?”
“你继续开,不用管我。”
抿了抿嘴角,占色笑道:“心情糟糕就好,就怕她心情不糟,她的心情要不糟,就该我心情糟了。人啊,只有在心情糟糕的时候,理智和判断力才会下降,要等她缓过气儿来,说不定还会出别的幺蛾子呢,孙青,你给我盯紧了她。”
占色没有理会她,这时候汽车已经驶出了老远,她还不住频频回头望向那个路口。可是这会儿,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唐心柔没有看她,目光也不知道望向了哪里,空洞得让人找不到灵魂。
这一招儿,她还是在权少皇的身上学到的。
“神经病!”
牵开嘴唇,占色笑得更敞亮了,“你的丈夫权世衡,他是一个什么样儿的人,你比我更清楚。那么,他会对你的女儿唐瑜做些什么,不用我多说,权太太你一定可能想象得到吧?”
只一秒,从她的脸上看到的讥诮,她就明白自个儿中了招。刚才应该根本就没有人同意过她把自己带走,她那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自己出手反抗。这么一来,实事摆在眼前,别人会直接认同她确实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了。
一听这话,占色心里微微一动。
占色任由孙青扶她坐在屋子里的一组纯白色真皮沙发上,问与答都轻缓得有点儿漫不经心。表情也从容得好像这压根儿就不是母女俩的第一次见面,而是她某一天放学回家,看见了在厨房里忙碌的妈妈,说了一句每天都会说的日常用语一般自然。
“好吧,我承认了!占色小姐,请——”
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占色脸上维持着笑容。
打斗结束了,里昂高大的身体伫立在房中间,像一尊黑铁塔。
“你懂得佩服我就对了!唐瑜,我值得你好好佩服!”
“权董,这些人怎么处理?”
其实,占色这时候的心里并不像她外表那么平静。
占色抚着肚子,笑着嗔骂道,就慢慢地站起身来。刚走了几步,她又像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事儿似的,调头望向孙青,“唐瑜还好吧?有没有闹情绪?”
天儿终于亮了!
“不不不!绝对不是!我真的有……”
双目圆瞪了一下,他拿着金属拐杖往地板上一杵,样子像是又恼恨又无奈,那气势和形象简直与权世衡一般无二。
孙青耸了耸肩膀,“她的心情,好像比你还要糟糕。”
而占色,也没有想过她会配合。
从孙青前天出院回来,占色并没有主动向她提起无情的事情,或者说,她心里其实一直在等着孙青来问她。可惜,她一直没有问,除了陪着她上上下下地打点做事,她连半句话都没有问起,这还让占色一度以为,她对无情当真是没有半分心思的。
这一下,就连一直没有吭声儿的m国代表都开了口,认为她应该跟着女儿回去,养养身体,调理好心情,再说回m国去的事儿。
他带的人多,而且都受过特训,很快便把唐心柔的人给控制住了。
“占色,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特别的讨人厌?”
权少皇,丫太丧心病狂了!
你不要怕!
18号楼!
“你什么意思?”唐瑜脸色一白,声音倏地尖锐,“你想怎么对付我?”
刚才,就在那个红绿灯的路口上,她好像看见了一个长得很像章中凯的男人。那个人的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正在通过路口,他没有使用轮椅,脚步稳健得也不像一个腿有问题的人……
乍一看上去,俨然就像三十多岁的少妇,半点不显老
不!也不算无用功!
并且,她告诉工作组的同志说,她从来都没有失踪过,只是前一阵儿在网上约了几个驴友一起出去野外自助旅游了,不知道她老妈回国的消失,因为贪玩儿,也没有来得及给她联系,所以才会产生了这样的误会。
对此,占色没有太过惊讶。
只可惜,现在不是该幽默的时候。她的诙谐用语,也没有牵动在场的人有半丝儿搞笑神经,都静静地等待着硝烟的燃烧。
胸口气得一阵起伏,唐瑜磨了下牙齿,扫了一眼汽车上几个都不吭声儿的人,情绪如海潮扑岸,一发不可收拾,心头恨到了极点。
嗤声儿一笑,占色闭上眼睛。
孙青默默地走过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一听这句话,唐瑜的心里激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
“唐瑜,俗话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胜。你看你长得这么像我,又一直想对付我,为什么不花点时间好好地了解我呢?你不知道,我最擅长做的事儿,就是把人气得鼻青脸肿吗?你跟我打嘴仗都不是第一回了,哪一回你占了上风?你说你何苦来激我,惹得自己心里不痛快?这叫傻,懂不懂?你啊,太让我失望了!”
她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个还要狗血的桥段了。
“小幺,你终于来了!”
“哦?什么证据?”
往前走着,她略略思考,装着漫不经心地笑问。
说到这里,她没有了下文,紧紧阖着双眼,不再说话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儿的唐心柔,占色特别想要笑,或者想要哭。但是,她什么都没有做,也没有把心里压抑的委屈和难堪流露出来半点儿,只用一种淡定得近乎冷漠的声音告诉她。
一阵儿冷笑之后,她收回了视线,又望向了正在叹气的‘权世衡’。
明知道她嘴硬,孙青也不拆穿她,只笑着叹了一口气,绕过书桌去扶着她的肩膀,“走吧,我现在送你回去休息了。嗯,如果你要睡不着呢,我可以免费陪睡的哦?”
于是,工作组很快便分配了任务。
很明显,她已经知道了,说她有精神病史的人正是唐瑜。
唐心柔目光定定地看了她几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责怪,语气里浓浓的却全都是失望,还有一种大势已去的伤感。
她回家之后,洗手做羹汤,就等着他们回家了。
她的态度,表明了不会配合。
“妈……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