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个影响会很大。权氏内斗的消息,说不定会导致权氏名下的企业股票下跌……”
“你就不要演戏了,权太太!我觉着吧,你都有这闲工夫去管别人的家事儿,为什么就不能花能时间把你欠的一屁股烂帐还清呢?”
狠狠掐了下手心,她定定地看着严战,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唇角向下弯了弯,他眉宇间全是亮色,笑着捏了下眉心,说,“需要我代为效劳吗?”
微笑勾下唇,占色摇头,“没有关系,你要想抽就抽吧。”
“呵呵,你说,我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亲妈,需要放鞭炮来庆祝么?”占色挑着唇角,带着笑的声音里,听上去像是对此极其无所谓。可她一双幽黑的漂亮眼睛里,地多出来的一缕让人心痛的落寞,却活生生地拉低了这个玩笑的幽默度。
轻轻地笑了一声儿,唐心柔似乎很满意她的电话,声音缓慢而从容,“小幺,你的话问得妈妈很奇怪。妈妈年龄大了,还能怎么样?我啊,现在就担心着你们姐妹俩的安危。至于权四的事情,你不要怪我,那不是我能够掌控的,他上头有组织管他,我只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女人说出这样的话,不得不让男人瞩目。
看着严战严肃的脸,占色错愕了一秒,笑开了,“呵,你很幽默。”
两串泪珠子,滚豆子似的从面颊上滑了下来,占色的脸色一片阴暗。
现在,她该怎么办?
瞟了她一眼,占色摇头失笑。
好半晌儿,才传来唐心柔幽然的声音。
占色没有再答,只笑着转头,望了一眼严战的侧脸。老实说,这是一张极为好看的男人脸孔——从额际线到鼻梁,再到弧度的唇和下巴,每一处都是那么的精致,可这个人的心里,却没有他的脸那么一目了然了。
这么说来,她料想的应该不错,唐心柔确实没有见到过她爸,甚至于她还不知道她爸还活着的事情。她记得,那天晚上,权少皇在跟她爸在书房里面聊了很久,而第二天一早,两个人又是一道儿出去的。既然一开始他就计划好了,用他来治唐心柔,那么,他应该会带他去见才对?
知道他不想表功,占色勾了下唇,就不再多说感谢这种听上去还不错,实际上屁用都不顶的话了。浅浅地眯着一双眼儿,她的目光不期然地落在严战那一双和权少皇长得极像的眼睛上。
一双小胳膊抱在她的大腿上,小十三嘟了嘟嘴,刚才还挺神气的小样儿,转眸之间就又恢复了小屁孩儿的淘气,眨巴着乌黑的大眼睛,他乖顺地解释说:“他们都是我的师父,教我功课的师父,十三知道你为了父皇的事儿吃不下睡不香,我昨儿说玩游戏的时候,就联系了师父,让他们来帮你喽。”
“艾小二,你的这张嘴巴啊,就不能管管?”
“哥!”突兀地喊了一声儿,占色的目光从合欢树上挪了下来,定在了严战的脸上,“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亲妈,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爸的事情吧?我是说我的亲生父亲……占子书?”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会是谁?
目光闪了闪,严战再次轻“嗯”了一声儿。
四个男人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小十三就一阵风似的从门口冲了进来,顾不得放下书包,他挺胸抬头,小模样儿神气十足。
“说得真好!那权世衡呢,他对你来说,也只是消遣吗?呵,到底是你消遣他呀,还是他在消遣你?再说了,权太太,就算要消遣男人,你好歹也找一个正常点的男人吧?何必委屈自己找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太监。”
“嗯。是的。”
“对,很对,非常对!”知道丫就想逗她开心,占色也就免为其难地开心一下,打起精神发笑:“一看到你啊,我就觉得很开心。”
男人不过消遣的东西?
这论调,还真是强势,与唐心柔这名儿一点不符。
“你想太多了!你还有事吗?如果没事,我要休息了……”
想了想,严战果然地否认了,“没有。”
“跌了就好!”占色的目光越来越冷,冷得如同嗜了血,“最好再多放一条谣言。就说权氏名下企业因为内斗,面临破产危机。还有,据猜测,依权氏对整个欧洲经济的影响力,恐怕再一次的世界金融危机就要到了……”
“好了,别乍乍乎乎了,现在就交给你一个很重要的任务。”
有句俗话说,十个官员先杀了再审都没有怨案,肖宏冀那厮自然也跑不了,嘴上不可能没有沾点儿油荤。再者说,就算他没有油荤,也能给他变出来。
没有耽搁,占色带着疑惑跟着艾伦下了楼,在大客厅里见到了这四个男人。
依了严战的精明,又怎会看不出来她的反诘?!
唐心柔‘嗯’了一声,“什么意思?”
在这样儿的时候,占色不认为他会有闲心来电跟自个儿聊天。所以,他来了电话,就一定是她爸有什么消息了。心里喜了喜,她飞快地抓起手机来。
“好了不闹了,我服了你还不成?”
小十三像一只猴子似的抱住她,脑袋一直往她的身上蹭来蹭去。
“到底什么任务,我保证完成行不?”手指紧抠着她的胳膊,艾伦像是准备扛枪去打小日本鬼子似的,劲头儿忒足,一双眼睛里都写满了跃跃欲试的神采。
脑子里激灵一下,占色抿了下嘴唇,目光有了冷意。一想到蝙蝠那个男人,不期然就让她想到了那个被蒙了脸的夜晚,那个隔着一层布料落在唇上的吻,还有轻轻摩挲间他炽热的呼吸和留在腰上的掌心温度……
乌鸦嘴说完了还不觉得,又挑眉补充,“我说得不对么?”
停顿了片刻,唐心柔突然轻笑了一下,声音冷硬无比,“小幺,二十多年前的事儿,我早就已经忘了。当然,我也不会为我做过的事情后悔,更没有你说的什么烂账。占子书他活着也好,死了也罢,都跟我没有半点儿关系,你听明白了吗?!”
占色,“……”
当然,占色也没有指望过她。
心里默了默,占色微微挑了下眉头,目光越过严战的肩膀,落在了他头上的合欢树翠绿色的叶尖儿上,出口的声音,低得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得见。
“……女人好像都喜欢这么说?”
寒着眸子,占色的脸上在书房并不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冷气沉沉,“权太太,有件事儿你还不知道吧?我爸他……还活着!你的前夫占子书他还活着,他一直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