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面色平静地笑着,一只手挽了艾伦,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冲他很有艺术的回答了一句。
“是不是肖宏冀?”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默了好长一段时间,严战的眸子暗了暗,突然调过头来看着艾伦,噙着笑说。
“小占,你今天怕是等不到他了。”
“额娘,十三已经六岁了。十三是一个男人,父皇不在,十三也可以保护你的。”
权凤宜笑着离开了,大约五分钟后,她又满脸尴尬的回来了。
如果不知道,他就不是严战了。
艾伦搔了搔脑袋,脸上也不像她往常那么痞气儿。除了面色比较沉重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心思跟他两个斗嘴,只摆了摆手,一屁股坐下来就不动了。
半眯着一双眼睛,小十三突然敛着小眉头,面无表情地看了她许久,才将怀里的阿喵抱紧在怀里,又从沙发上跳了下去,扭头就往楼上去了,一边走一边大喊。
下了车,占色蹲下身来抱住儿子软软的小身体,心里说不出来的柔软,又说不出来的难受。第一次,她终于体会了无数人描绘过的那句‘孤儿寡母’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儿的光景。
占色笑着刮他鼻子,“嗯嗯,额娘太幼稚了,我们家小十三怎么能不乖呢?”
听完了从严战那里了解的事情,占色突然挑了下眉。
知道她在开玩笑,两个此时都被心事绊住的男女都没有在意她的话,见她的背影远远地站在进来时的入道口上,严战才扯了一把合欢树的树叶,在它扑簌簌掉落下来的水珠里,放轻了声音。
“哎!男人还是不要长大得好,长大了事情可真多。”
占色摇了摇头,安慰地拍了拍她,微微一笑,“没有,我俩好着呢。”
心里一动,占色想了想,呼吸突然一紧。
侧过眸子,她向权凤宜看了过去,目光满是同情。
作为权凤宜的弟媳妇儿,她去找姐姐没有什么不妥。而晏仲谦他不是军方人士,虽然说与权少皇是亲戚关系,却没有什么私底下的往来,按说不会受到牵连。而且,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多多少少都能听到一些风声……
沉着一张苍白的脸,权凤宜语气不善,声音隐隐有难堪有失落,“他说有事要去一趟外地,马上就要动身,怕是赶不回来了。还有,接下来好几天,他都不会回京都。”
“呵呵,也就公园能匹配上你的气质了!”
被她这么斩钉截铁的一说,艾伦心里的惶惶然,又落下去不少。
果然。
很快,她差了警卫去找回了艾伦。
现在的情况是,因为这件事情牵涉太广,现在18楼里的警卫全部换了人,没有得到允许,谁都进不去。而且唐心柔这个“二婶儿”,更是直接对代表团指明了,不见权氏姐弟。表明上看她是在怨怼失踪的事儿权氏姐弟处理不当,事实上却是剑指权少皇是事情的主谋。
她的丈夫和女儿都失踪了,她是在给m方压力。
占色心里愣着,只淡淡地看着他,面上含笑,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一进门儿,她放下画板,拍了拍脑袋上的水,好奇地问。
“没事儿的大姐,既然姐夫有事,我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
三个人静静地入了园区,行走在无人的林荫路上,踩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看着道路两边儿郁郁葱葱的树木和盆栽,很久都没有人说话。
整顿、调查。
既然决定了,她马上就要去做。
“哦?怎么了?”占色心里沉了沉,意识到了一些什么。
在这种连晏仲谦都避而不见的时候,她又怎么忍心去扯出艾伦家里来?而且艾父这些年来志在经商,钱虽然没有少赚,只怕这种层面的高度机密,他也根本就涉及不到。
只不过,被权四爷给家养得太久了,她失去了一些棱角和锋芒。但在这个时候,当男人出了事情,只剩下她自己的时候,她很快便罗列出了自己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你老实说,是不是你跟老四的感情出问题了?”
严战眯了眯眸子,牵了牵唇,“是,所以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接下来,m国代表团就向中方正式提出交涉,要中方做出合理解释。
“我没有防你,而是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了解的,权四他的事情向来不喜欢女人去插手太多,就连上次的事儿,我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他会告诉我多少?”
占色心抽成了一团,“好。”
“哟?老四喜欢闺女?”
“你这人,有事早说嘛,大家都是一家人,客气个什么劲儿?你和艾小姐先坐一会儿啊,我这就去给你姐夫打一个电话,让他早点儿回来。”
再次回到锦山墅的时候,飞奔出来迎接她们的只有小十三。
“找他?”收敛了眉头,权凤宜满脸困惑。
以己度人,权大姐首先想到的便是这个。
低头瞧着他,占色也微笑,“嗯?”
其实,她很想说,‘大姐你的脸色比我更难看’,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从权凤宜的表情上,她很容易就猜测得出来,晏仲谦不回家应该也不再是第一次了。
眯了眯眼睛,小十三窝在老妈的怀里迟疑了一会儿,才轻轻地点了点小脑袋。
唇角微微一挑,严战脸上冷硬的线条顿时就柔和了几分,本来冷漠的眼神儿,也多了一些光彩,站在一颗合欢树下,他整个人的身上都莫名多了轻松。
包括严战。
“艾小二,你得回避一下。”
次日,无风无雨也无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