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没由来地抖了一下,她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稳住了情绪。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真以为他是为了侄子和两个闺女好呢!
严战大步离开了,台上的致词也就结束了。
讽刺地在心里咒骂了他几个回合,占色雅致的噙着笑,脸上没有半丝不对劲儿的表情,抚了抚额头,她故意装着没有听明白权世衡的话。
老实说,她好奇了,很想知道权少皇到底要怎么选。
“看老子回头怎么修理你……”
微微昂着头,她看向了一言不发、似乎很难回答,很难决择的权少皇,突然就笑了起来,说了权少皇进来之后的第一句话。
“呵呵,家里人都怎么样,身体可还硬朗?”
“不是你生的儿子,为什么要跟你?”
想到这里,她浅浅笑着,目光下意识就瞄向了权少皇。
在这几秒短暂的沉默里,唐瑜满脸按捺不住的欣喜,而权少皇的眸底却掠过一抹恨意。不过,那恨,转瞬即逝,几乎没有任何人捕捉到了。随即,他就扬着眉梢,轻声儿笑了起来。
终于,她引起了八卦俞太太的注意。
大概权世衡承认‘感情考验’的话题太劲爆了,室内陷入了短暂的低压。
好吧,在占色的心里,此刻的严战就是治愈系的阿波罗大神。与他说了几句话,她顿时觉得空气清新、鸟语花香,春光明媚了,直接就把旁边的两个男女带来的纠结给甩了十万八千里。余光扫着权少皇愈发阴鸷的眸子,她的笑容却灿烂如同阳光,把她化妆得并不出彩的一张脸,也照得艳若桃李。
权世衡浑浊的目光里,明显一亮。
俞太太笑呵呵的望着他,意味深长地说:“原来这样啊,我看着你俩这……呵呵,我还以为是严总的女朋友呢。”
鼻翼里轻轻一哼,占色侧过脸去,深深地凝视了权少皇一眼。
搞笑了!
“权董!”占色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微笑着站了起来冲他一笑。接着,又缓缓望向了面色有异的权少皇,微眯了一下眼睛,她淡淡地说:“权四爷,早晚都一样,签字吧。”
很快,里昂就从里间带出来了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婚姻登记员,她们一个抱着笔记本电脑,一个手里拿着离婚需要的资料。
一张冷鸷俊逸的脸孔上,黑了又青,青了又黑。不过,情绪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半眯起一双邪气的眼,似笑非笑地回应:“严总这么卖力地逗我开心,我不多表点儿情,岂不是太对不住你了?”
“哈哈……”
“儿子必须跟我!”
“你这臭小子,你真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不曾想,刚好被男人逮了一个正着。他的唇角勾起,眸子里掠过一抹阴寒,像冰棱子似的扫向她。随却,又挪了开去,好像从来没有瞧过她一样。
“占丫头,呵呵呵,也没多久嘛。你呀,穿成这副样子,二伯都快要认不出来了。”见她没有装蒜,上来就开门见山叫‘二伯’,而且还毫不避讳地直视他的眼睛,权世衡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
出了宴会大厅,占色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够不要脸的!
轻轻地撇了撇嘴,占色微低下头来,不免有些好笑。他凭什么生气?他又生的哪门子气?这样荒唐的时刻,不是应该她占色鬼哭狼嚎地吼几句‘被抛弃的人伤不起’才符合逻辑么?
挽着严战的手走进去,她深呼了一口气。
面色一沉,权世衡长辈般教训,“老四啊,不是做二伯要说你。可唐丫头和占丫头,她俩那是一卵同胞的姐妹。我跟她们的妈妈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这次过来,她们妈妈还特地嘱咐过我,把这事儿给解决了。你再怎么荒唐,也不能一个人霸占了人家两个闺女吧?”
“呵呵……”唐瑜媚眼儿扫向他,一脸不着边际的笑意,可眸底深处,盈满的却全是落寞,“心不自由,人又怎么能得到自由?有些东西刻在了脑子里,又怎么可能想忘就能忘记的了?四哥,在你的心里,就真没有我唐瑜半点儿位置?”
暗骂了一声,她心潮澎湃,却云淡风轻地笑着给严战夹了一筷子菜,压着嗓子说,“严总,尝尝这个……”
目光微闪,占色淡淡地笑,“二伯,这句话,你不是应该问他才对么?”
“权董,现代人都讲求婚姻自由。在婚姻里,并不是男人来选择女人的,那是双向选择,女人的婚姻,也可以自己做主的,不是吗?”
这么想想,她觉得,唐瑜其实更配权少皇呢。
审视着她的脸,权世衡也笑了。
依兰香水,还真的挺好闻。
这个重量级人物的名字一入耳,占色手心便攥紧了一下。望向严战,只了他锋利的眉俏,冷峻地蹙了起来,小声问:“现在?”
不仅是占色,就连严战也都惊了。
“二伯,你这身体还是这么硬朗。”
离婚的手续办起来很快,再加上本来就是准备好的。一份申明书,三份离婚协议书,一份离婚处理表,只要各签上双方的大名儿,往婚姻系统上那么一录入,就算是礼成了。
这个饭局,着实有些稀奇了。
“俞太太真会开玩笑……”
她能有什么事儿呢?牵开嘴唇笑笑,占色缓缓摇头。
权少皇黑眸一暗,打量着她满不在乎的样子,他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浅勾着唇角,又拉着唐瑜坐回了沙发上,一双长腿叠了起来,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的叩击着。
那就这样吧!
权少皇为什么和唐瑜同进同去?不都是拜他所赐么?这厮竟然能完全忽略掉差人绑架自己的事儿,舔着一副关心的面孔大言不惭。
权世衡的身体一向很硬朗,手里撑着一根象征着他权势的金属拐杖,拐杖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芒。而他见到严战和占色进来后,脸上的笑容又慈爱了几分。
“过了今晚,你就自由了。”
做主?
一样的粗话,是她对自己说的。
严战蹙了蹙眉头,也浅浅勾了一下唇角。
好像就等着她这句话似的,权世衡脸上的笑容更柔和了几分,叹着气儿感叹,“硬朗什么呀?在国外呆得身子骨全是毛病。尤其是念叨着你们这几个小辈啊,更不得安生日子过。”
咚咚咚——
唐瑜掀起唇角来,并没有像传说中的丢分女配角那样儿自鸣得意,而是特别谦逊地回应着她。不矫揉不造作的气质,如同茉莉花般纯洁无瑕的外表,衬在权少皇的身边儿,还真像那么回事儿。至少占色单方面认为,换了她也未必能应付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