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小产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只有艾伦和孙青在旁边。而锦山墅的其他人员,也都是权少皇用得放心的人,说来不容易出纰漏。可为什么,就在她送到医院这短短的时间里,蝙蝠那边儿就已经在路上设下了埋汰,狙击枪对准了权少皇的脑袋?
一个人躺在床上,占色吸了一口气,看着天花板儿,想着今天唐瑜发的那条短信,寻思着晚上回来,怎么与权少皇商量一下。
刚着家,又走了。得是多大的急事?
“狗屁!”
“不算,各取所需。他在权氏与我里应外合,要不,怎么搞权世衡?”
冷枭的脑袋上,顿时蒙满了黑线。
宝柒清着嗓子,一苦老成的样子。
权五公子向来关注高科技武器和杀人的事儿比较多,对于人的心理,尤其是女人的细胞心思,他还真心没有仔细去琢磨过。
短信表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可仔细琢磨全是‘味道’,换了任何正常人家的老婆看见了丈夫这样的短信,故意都得抓狂不已,喊打喊杀喊宰了狐狸精不可了。
冷枭抽搐一下唇,语气有些哀怨。
闻言,权少腾唇角挑出一抹邪气儿,乐了。
松开手机,他起抬头来,迷人的眼眸直勾勾地盯住占色的眼睛,唇角扬起一抹从他脸上少见的冷冽神色来。慢慢地凑近了她,接下来的一句话,从他唇间溢出时,低沉、森冷,流泻出一抹让人难以琢磨的深邃来。
一种被人抢先一步洞悉了心思的感觉,让向来自大的权五公子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他心里稍稍别扭了一下,双手往前一撑,落在占色的床沿上,身体前倾过去,语气已经不复刚才那样儿的嬉皮笑脸,眉梢眸底,难得地收敛出一抹严肃来。
“所以呢?最大的苹果,哥哥要让给弟弟吃;最能御寒的衣服,哥哥要让给弟弟穿;每次弟弟淘气惹了事儿,哥哥得替弟弟挨揍;哪怕哥哥每天都被无数的枪口指着,随时可能丢了性命,也得微笑着让弟弟逍遥快活……”
不好意思地放好,她脸有涩然。
走廊的不远处,正提着大包小包赶来的漂亮女人,正是被冷枭给支走了的宝柒。一到地儿,看着两个男人一脸腻歪的贱样儿,猜测就准没说好事儿。
好像两年时间也不久,毕竟权少皇已经等了很多很多年了……
面上抽搐一下,冷枭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就听到一串银铃似的笑声儿,打趣地传了过来。
他在明知故问,宝柒却是一肚子怨怼。看了看还在那里抽烟的冷枭,不爽地撇了撇唇,砸砸呼呼的提着东西就往病房去。
“死不了。”权少皇没好气儿地瞪他。
“你说,他为什么不用避孕套?”
那天,在权少皇告诉她,他与权世衡的恩怨和纠葛的时候,曾经非常慎重地叮嘱过她,那些事情千万不能告诉老五。因为,他希望他唯一的弟弟能活得简单从容一点,活在一个没有仇恨与血腥的幸福世界里,不要再重复他这么多年来的心路历程。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可是,现在权少腾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权少腾了。
权少腾的眸底,亦是赤红一片。
“就这样?没了!?”权少腾俊逸的眉头微挑,满是笑意。
“哥——”
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丝毫隐讳,占色将那天晚上在包厢外面听到的事情,全给孙青讲了。末了,她也没有直接指出来那个男人就是何易哲。是不是真事儿,由着孙青去判断了。
权少腾真摸不透她了,颓废地叹。
“听说你这一次,差点儿就报销了?”
“难不成,你喜欢隔靴搔痒?”
“亲兄弟,就是不仅有福要同享,有难也要同当。”
抬起头,她心疼地看着男人。
见他不语,权少皇弹了一下烟灰,伸长了双腿,叠在一起,慢条斯理地说。
讽刺地勾起了好看的唇角,权少皇眯起狐狸眼儿,深吸了一口烟,斜眼睨着冷枭,似笑非笑。
其实,权少皇心里有数。
“我不那么理解。俗话说,长兄如父,护得弟弟周全才是好哥哥。”
上面的发件是,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手机上没有储存名字。
权氏兄弟父母双亡时,一个九岁的孩子和一个五岁的孩子,比现在的小十三都差不了多少了。这些年来,他俩是如何逃过权世衡血雨腥风的迫害的?不用脑子,她都能猜到,那段往事,必定是一段惨烈的血亲杀戮史。而逍遥快活了这么多年的权少腾,直到现在才知道了内情,由此可见,做哥哥的权少皇,在这二十年的岁月里,到底背负了一个怎样沉重的大包袱?
占色看着权少腾的样子,就猜测出来,他肯定知道了一些什么。要不然,他有什么事情需要背着他四哥,跑来与她谈合作?
“你又为什么帮我?”权少皇反问。
特得瑟地说完,宝柒学着爱宝吐舌头的样子哈哧一下,翻了一个大白眼,才又为苦命的冷枭解了围,一个人咂乎着说了起来,“当然……后来,人还是比狗可爱一点点啦。四哥,不如,你也给我嫂子买一条萨摩耶犬好了。记得要买就买一条母的。等养大了,可以嫁给我家爱宝做狗夫妻。”
权少腾伸手拉住他,目光像头不服输的狼嵬子,语气微微一顿,声音很小,却说得斩钉截铁,“哥,我权老五,一定要做你手中最能杀人的那支枪。”
“稍等啊四嫂。既然是人家发错了短信。那我索性与她逗个乐子。帮我四哥回复她一条——‘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我,小心肝儿’。”
“老五,你甭打哑谜了。再多唠几句,一会儿你四哥回来了,你想说的话,可就没得说了哦?!”
权少皇却在宝柒抬步离开的时候,喊了一声。
权少腾好笑地摸了摸鼻子,靴子踢了踢地面儿,语带调侃地说,“老四,你可不识好人心啊?你看你们两口子,一个伤了脚,一个伤了手,全成了伤残人士。我这个做弟弟的,送上门儿来助人为乐,你怎么还不肯赏脸让我做做好人?”
他低沉感伤的声音,似乎还在耳朵里回响。他对弟弟的关爱,占色也能够切身体会。毕竟,世上有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敌人,时时恨不得捏死你,那种感受的艰涩,可想而知。
“谢谢。”
等孙青打完了电话,她斟酌着语气,盯着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