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推开窗户，抬起右臂来，伸了一下懒腰，他长长吐了一口气儿。
一切，好像都变了。
末了，深呼吸一下，转瞬又轻松了起来。
无情打开了刚带过来的档案袋，抽出其中一张，递到了权少皇的面前。
更何况，就她自个这样儿‘牛都嚼不烂’的性格，能让她做出找吕教授去‘封闭记忆’的事情，能有什么好？
占色不答，只是沉默。
权少皇扬起唇角，目光深邃复杂，“我二伯喜欢看《西游记》。”
“是挺干净的。”
目光凉了凉，视线扫过他俩，权少皇仰躺在椅子上，习惯性地拿起桌面上的那只钢笔来。
依兰花，慈云寺，十八子，小十三，一点一点……在她脑海里回放。
天气，一片晴好。
一切，又似乎都没有改变过。
俞亦珍沉默了，电话那边儿，她的呼吸有点急促。
“十三，你怎么过来了？”
想到从童年到现在的那些糟心事儿，占色安慰着俞亦珍，又问。
俞亦珍的话刚说到这里，电话里就传来了一阵杂音。那一句粗糙的斥责话正是鲁有德的声音。
不过，即便权少皇没有说得太明白，她却隐隐能感觉出来。那事情也一定与权世衡的作为有关。可，不管她怎么劝怎么哄，十八般武艺用尽，关于权世衡的事情，权少皇还是不准让她插手，更不赞同她提出来的化明为暗，迷惑敌人的离婚计。
是空守了几年，耐不住了么？
关于昨日蝙蝠在盐商大厦弃枪逃离的事情，刚才在会议上已经通报并且讨论过了。可是，由于会议参与的人员较多，所以有些事情并没有深入。现在，再坐在了权少皇面前，无情才有机会将昨日在盐商大厦缴获的《金篆玉函》，包括里面夹着的那一张照片儿，递到了他的面前。
可这会儿，想着该死的蝙蝠，无情心里没底儿了。
“你这孩子就是心眼子多。这些年，你一直不落枕吧？是，鲁芒只比你小五岁，你爸他过世的时候，你差不多有记忆了。那个时候，鲁芒在俺肚子里已经揣上了，都快要临盆了，你又咋可能不怀疑呢？小幺，不瞒你说。其实……俺跟你爸爸两人儿，虽有夫妻的名份，却始终没有夫妻之实……”
万般情绪，在看见十三的刹那，差点儿迸发了出来。
目光润了润，占色胸膛里满是浓浓的情绪。
“让俺想想啊，脑子有些糊涂了。”
她以为，父亲的病，是母亲的出轨造成的。
“老大，这个这个……你到是说句话啊？”
“铁手，你也说说。”
本来让蝙蝠溜了，他还准备拿它来‘邀功’呢，现在看着老大的表情……这不说功，不挨骂估计就烧高香了。
权少皇说，他也是两年后，才知道了十三的存在。至于她抛弃孩子的原因，他没有多说。
权少皇勾唇，睨了一眼不管坐在哪里，都没有存在感的铁手同志，又将同样的问题抛给了他。
“哟嗬，老大，今儿心情不错？”
“真乖，额娘也想十三了。”
铁手眉头微皱，“如果是我，肯定混在人群里，没有了狙击枪，谁能认出我来？”
俞亦珍停顿一下，重重叹着气儿，语气哽咽着像是提不上气儿来。
权少皇目光落下，只见上面清楚的写道：
“有吧……？”俞亦珍像是回忆了一下，又断断续续说，“时间太久了，别的事儿俺也不太记得了。好像记得有一个京都的大善人，在你爸过世后，见到俺们孤儿寡母的日子难过，妈又……挺着一个大肚子。他好心给俺们留下了一大笔钱。可惜，那笔钱全被你继父给赌光了……”
心里吓了一跳，无情脊背一阵蹿凉。
小孩子总是乐于表达感情的，小十三双手搂在占色的脖子上，回答得很迅速又很乖巧。
十三抬着小下巴，目光疑惑。
“嗯。”
十三很敏感，她的情绪，很快就感染到了他。将整个小身板儿窝在老妈的怀里，他扁着小嘴，昂着脑袋，不住去窥探她的脸色。
说到这会儿，俞亦珍声音有些哽咽了，语不成调。
默默地念叨了一下他的名字，她串联着他描绘出的六年前故事，缓缓地闭上眼睛。从他的嘴里，唐瑜的嘴里，吕教授的嘴里，描绘出来的都是一副美好的画卷，两个相爱的男女深情不寿，无奈分开。
“别啊，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啊。可吓死我了。”
“后来呢？”
权少皇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事实上，权少皇这个人脾气虽然阴晴不定，阴鸷无常。可是在这几个熟稔的兄弟面前，他不算太难伺候的人。更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领导。只要不是犯了致命的错误，基本上他不会真正冲他们发脾气。
见到老妈，权十三欣喜得紧，像只撒欢的小狗，三两步冲到床前，跳上去，扑过去就搂住占色的脖子。
“……妈，为什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