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我?”艾伦憋屈了,腾地坐直了身体,虎巴巴的瞪眼看他,“喂,小屁孩儿,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艾伦忍不住又呻|吟一下,重重地摸着额头,扯了扯嘴唇正色说。
然而,他急着过去安抚占色,急着去陪还没有见过面的孩子,汽车却无奈地堵在了车流中间,前后都动弹不得。
叮——
占色又喂了一声儿,还是没反应。
权少皇?
心在抽痛,肚子在绞痛,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好像都在痛。她真的希望自己能够痛得晕过去,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再睡过来时才发现只是做了一场恶梦。可是,偏偏她的头脑无比清醒,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不得不说,虽然那或许是残酷的现实写照,可这离健康的教育方式,真是天壤之别。要每个家庭都这么教育孩子,后代不都长歪了才奇怪。
因此,即便她心里还一直念想着权少皇,当孙成昊再次涎着脸来找她的时候,她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
满脑子都是占色那双眼睛,其他的事情,他此刻,真的顾不上。包括他的命。
“我去上会儿网。”
也曾受过穷、举过债的占色,自然知道向人开口借钱的难处。俗话说,‘债是一根无头刺,解不开它捆死人’,虽然杜晓仁不好意思开口,可冲着当初章中凯烧伤之后,占色举债无门的时候,杜晓仁也曾口头表示过愿意把存款借给她这点儿,在这件事上,她就不好拒绝。
心急如焚,权少皇额头冒着汗,口不择言了。
“小十三,你看我多可爱。要不……我也跟你做额娘好不好?”
三个女人互望一眼,心里都是闷笑。
“晓仁,现在……我怕是真的没有钱借给你了。就这样儿,挂了。”
然而,她在少教所拿的钱,哪能在京都买房?!
占色半眯着眼,看着无处一蓬开得正盛的凤仙花,笑着回应。
如果不是占色,不会有其他的人或者其他的事儿,会把权四爷影响成这个样子。
浅浅地勾起唇,她语气有些软,有些无力,甚至让电话那端的杜晓仁吃不准她的想法。
恍惚间,又听杜晓仁说,“色妞儿,我照片给你传过来。”
“额娘,父皇说过,人只能靠自己,不要想着别人来帮助你的。父皇还说了,除了自己,不要信任任何人。因为你觉得可以信任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在你看不见的背后捅你一刀。所以,十三才不要朋友。”
“老大……?”
六年前……他俩什么都不算?
在某座大楼的窗户后面,有一双眼睛从狙击镜里看了出来,露出一抹饱含深意的微笑。
“不……不要担心……”
唐瑜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不多不少,就几个字儿,直接击中了权少皇的心脏。
被注入了占色与权少皇那段记忆的唐瑜,心里是憋屈的。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明明就在面前,其实却遥不可及的男人,委屈地红了眼睛。本来还想说什么,可在男人冷鸷无情的目光里,她相信,自己如果再近一步,他下手会比这次更重,把她整死都有可能。
“挺好!”
看着他颠倒众生的英俊脸孔,唐瑜心下有点儿沮丧。这样子的他,与存在她记忆里的他完全不一样。根本没有半点儿温柔与怜惜,以至于她现在完全吃不准这个男人的心思到底是怎样的了。可……蝙蝠把她逼得太紧,她忌惮权少皇,同时也忌惮权世衡和蝙蝠。
挂了电话,权少皇看看窗外的车流,抱住头,仅仅不语。
一条条黑线划过。
“现送往医院,目前还不清楚……”
当初为了公务员考试,她把自己给了其貌不扬的孙成昊,就是一个例子。
“喂,小帅哥,要不要姨姨做你的第一个朋友啊?”
可‘狙杀’……是要杀他么?
急切地命令着,他身体已经站了起来,说了一个冷冷的‘走’事儿,没给任何人打招呼,整个人已经快速地冲了出去。
小十三利落地放下手来,学着大人样的叹了一口气,又摇了一下小脑袋。
“为什么?我肯定会比你额娘对你好的,天天陪你玩游戏,打扑克,上山捉蛐蛐……”
追命吓了一跳,“占色出事了?老大,很严重吗?”
“喂,喂,喂色妞儿,你没有挂电话吧?”
“为啥又不行?”
谁不知道她占色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十来万对于她来说,还算钱么?可她竟然会说这么多钱?
三个女人面面面相觑,同时大笑了起来。
追命刚才汇报过了……通讯大队截取的情报,satan的任务目标是——狙杀。
“额娘,朋友是什么?”
占色勾唇,摸摸她的脑袋,“怎么了?”
“四爷,是不是嫂子她……出了什么事?”
“四哥……”
那张照片儿,就像烧红的烙铁,活活烙在她心尖最软的一处,痛得心都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