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让她不要吵醒了病房里的老妈,占色的目光微微一转,就看到了走廊不远处,大约就在十步开外静静站立的严战。
“行!咱们不说这个。你小声点儿,不要吵醒了妈。”
严战微笑着站在她面前,突然话锋一转,“你为什么不愿意?”
“你的脚,好些了?”
“严哥——?”
可最骇人的是,他偏偏用了一种极平静的姿态静立在那里,将浑身上下的威严与压迫感,演绎到了极致。
占色心里一窒,猛地抬头,瞪向她。
就在她睡过去半小时之后,鲁芒就把占色拉到了病房的外面。
男人的话,无疑又是一次极大的神转折,直接跳到了她之前的问题。
这么说,就简单明了了。
占色顾不得自己刚扑过来的那一下,脚上钻心的疼痛感,看着俞亦珍灰败的脸,心急如焚地掏出了手机来拨打了120。刚挨了她一耳光的鲁芒也吓得快懵住了,不停替俞亦珍顺着胸口,连带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一抹哭腔。
“严战。”不等她说完,严战就出声纠正了她。凉薄的唇边,勾勒出一抹浅笑的弧度,眉头却在此刻挑了起来。
在她看来,漂亮这个概念不仅仅在于外在。
“你母亲本来就有长期的高血压史,因为之前有左心室肥大的问题,我一直在给她服用降压片进行治疗……”
“严总,好巧!你也来看病?”
抿了抿唇,占色看了看杵在边儿上急得直冲她说拜托使眼神儿的鲁芒,无奈地笑着惋惜地轻叹。
俞亦珍今年才50多岁,患有原发性高血压十几年了。都知道高血压这个病不能根治,一般来说,从确诊了病情开始,一辈子都得靠吃药来控制血压了。以前家庭条件不好,姓鲁的又好吃酒玩乐,不务正业,又能分出多少钱来给俞亦珍养病?
听着他们两个人讨论的明明就是自己的事儿,可鲁芒感觉却像与自己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而且自始自终,那个严战半眼都没有瞧她,目光就像钉子般钉在了占色的脸上,那种滋味儿,确实不太好受。
严战皱着眉头,看着占色白皙的面颊上那一抹坚持,心里某一个角落就那么揪了一下,如同触及了灵魂般,生痛。
俞亦珍眼圈儿一红,摇了摇头。
这些事儿,她自然没有必要告诉严战。
拉着她坐在休息椅上,她一只手搭在鲁芒的肩膀上,目光里多了些严厉。
“呵呵……”
“占色,你要真对我没安好心,我会很开心。呵,还有,我想解释一下,我刚才那么问,是因为我很想知道……你拒绝的原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是因为我。与这位小姐没有半点关系。”
占色知道她的意思,摸了摸她的手,“你现在好点儿了吗?”
她的意思很明显,不想再与鲁芒争吵,可鲁芒对于她的迂回政策压根儿就理解,更不为其所动。虽然刚才俞亦珍发病的时候,她心里吓得不行了。但一听到医生说已经控制住了,就再没有半点儿担忧的心思了。
意思就是,暂时不会有危险,以后就说不定了。
胸腔里荡了一下,鲁芒的脑海里,顿时浮现起了今儿看见的严战那张俊朗的脸孔,激动得音调都提高了不少。
听着这种骇人的病名,占色的眉头蹙成了一团儿,心跳似乎也跟着医生的语速加快了起来。头脑‘嗡嗡’响了几下,她直接问出了比较关注的问题——后续治疗,以及病情的危险性。
如果喜欢一个人还亵渎那份喜欢才是错,她会更加与他拉开距离。
不漂亮吗?
“小芒!”俞亦珍嗔怪地低喝了一声儿,像是动了怒,捂着胸口又气紧了起来。事实上,俞亦珍是个明白人儿。两个都是她自个养大的孩子,她能不知道这两个姑娘的性格脾气么?如果不是鲁芒把占色给惹急眼了,她大多数时候都是会让着鲁芒的。
迟疑了一会儿,她微微眯眸,笑了。
当然,基于她的病情,今天发生这样的情况,医生并不吃惊,接着又说。
而他相当清楚,他现在有机会要得到的,无外乎就是一份朋友的情谊。
不过,占色自然不会像她那么单纯。
“姐,你当真要做得这么绝是吧?!我就是喜欢严战,就要喜欢,怎么样?!”
等老妈好起来,再找机会问吧。
“姐,我吧,真的很想知道,你为啥就不愿意给我介绍我姐夫的堂哥呢?”
“妈,你不要说话了,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等你好起来了,再慢慢教育我们。”
俞亦珍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到这儿咳了一声儿,面色又白了。
她太过分?
再大的事儿,都抵不过事故。
“严总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可惜——”
在经过一番紧急救治之后,占色在病房里见到了俞亦珍。
占色眯了眯眼睛,看着鲁芒,心里堵着那团燥火还没落下去。
走廊里,有风吹过,三个人僵在原地,气氛一时凝滞了。
“姐,你会不会太过分了?”
“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