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色没有抬眼去瞧他,因为每一次看见他的脸,她的心里就有一种像吃了苍蝇的感觉。会十分的烦躁,恼火。
于是,他继续调侃。
“那么,请问,你对我为什么又要花这份心思?”
心里一激,孙青差点儿被气死。
静默了几秒,她回过神儿来,冷冷一哼。
她冷冽的声音,吓了鲁有德一跳,脊背顿时僵硬了。
在乎得多了,感觉就岔了。
深呼吸了一口气,占色好不容易才压下了沸腾的血液,沉着嗓子不轻不重地教训。
盯着鲁芒,她目光浅浅一眯,眉目再次转冷,声音更是凉气森森。
冷冷哼了哼,鲁芒的目光里,都淬上怨毒的火焰。
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他如是想。
“小幺,你看你妹妹年龄也不小了……不如你给他俩说道说道……把你妹妹介绍给你堂兄。亲上加亲不说,两姐妹嫁给两兄弟,那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什么来着?对对,天赐良缘啊!”
今儿从早上起来,她就见到了无情与那个小玉在打情骂倩。这样的春宫看多了有伤身体不说,还得被他阴阳怪气的嘲讽为老处|女,而且,还得忍受那个小玉时不时的讽刺。即便她孙青心态好,修为到家,却也不能再忍受了。
故意这么说成堂哥,占色是不想老妈误会或者担心。其实在婚宴上,俞亦珍他们都见过严战。不过当时的婚宴太过隆重,参宴的人数太多,而严战这人又比较低调,她自然记不住他。
无情目光眯了眯,看着她,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唇角噙着一抹笑意,慢条斯理地说。
谁不希望快乐?
丫的,够无耻!
这个人,今天要少惹为妙。
“我亲爱的大姐,那么你自己呢?你一个穷教书的临时工,突然嫁给了权家太子爷,那你就不是攀高枝?你就不是麻雀变凤凰的好高骛远了?你就不是贪慕荣华富贵了?”
像鲁有德这种人,天生就欺软怕硬。被她这么一吼,不仅软了几分,气势上也软了一头。
鲁芒与鲁有德不一样,她自忖是占色的亲妹妹,对她从来半点儿都不客气。扫了鲁有德一眼,她目光里露出几分鄙视来,语气里却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见状,鲁有德眸底掠过一抹贪婪的光芒,嘿嘿笑着抹了一把嘴巴,就凑上了近乎。
孙青不是傻子,没有人来接她,还有军疗小组同志的那些话,明显有漏洞,如果没有无情的授意,又怎么可能?但是,她不知道自己这个老处|女,怎么就入了这会花|花|公|子的眼睛。难道是他这些年都没有吃过这么老的草,想尝尝滋味儿?
一旦有了不好的联想,心肝脾胃肾里,全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无情微愣,随即,扬着一抹嘴角得意的笑。
得,人渣又纨绔上了。
恨意,更深。
因为她一旦拒绝,她就是连一点机会都不留给自己。
到了这会儿,孙青再傻也知道无情干这事儿,绝对是有意的了。
还在依兰读书的时候,有些男生为了给占色递情书,总会偷偷地讨好她的妹妹鲁芒。可没有人知道,那时候已经懂事儿的鲁芒,对这个大姐的嫉妒心有多深。现在到了京都,她这个大姐更出息了,找了一个外形出色的姐夫不说,而且还有权有势,对她宠爱有加。这样的反差,让她完全不能平衡,同时,更加深了‘学得好,不如嫁得好’这个观点,索性坠学不念了。
在烟蒂摁在烟灰缸里的一刻,他喉咙滑动着,挺直了身板儿,拨了孙青的电话。
“因为小爷有洁癖,见不得别人脏。”
她眉梢扬了一下,眸底顿时深沉了许多。
“别叫得这么亲热!占小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了些什么心思。呵呵,不就是你嫁了有钱的男人,在家里有了地位,就恨不得把人都踩在脚底下么?你啊,其实巴不得我嫁一个矮挫穷吧?那样才能显出你占老师高人一等的姿态。现在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我还小,我与他不合适!哼,要不要脸啊你?”
撑着马桶摁了一下抽水的按钮,她摸着墙就慢慢地走到了盥洗台边上。一边儿放水洗手,她一边儿不爽地冷哼。
“ok!没问题。”
“无情,你怎么玩我都不管你。你该知道孙青不一样。”
而占色这边儿的家里,却是‘东方日出西边雨’,几个人的神色晴雨不定。
要不是他,她会连上厕所这种小事儿都搞得这么困难?
无情低笑着,板着脸正色道,“不管了!快点,小爷我憋不住了。你再不开门,我就闯进来了啊?”
他想了想,正准备找一个借口拖过去,不料耳边响过一道更大的吼声来。
“妈——!”
她这次下手极重,鲁芒被打脑子一蒙,眼睛冒了几下星星,就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盯着她。
看着这个亲妹妹,她一阵阵的心绞痛,呼吸一紧,胸口闷得差点儿透不过气来,几乎未加思考,她突地扬起手来,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抽在了鲁芒的脸上,顿时起了四条醒目的红痕。
像严战那样嵌着金边的男人,既然什么都不用做,往那里一站,也是浑身都罩着金光的主儿,正是怀春年龄的鲁芒,一见就喜欢绝对不是难事儿。要换了以往,她肯定是不敢去想象有那种机会的。可现在,既然她大姐这样的身份,都能嫁了权少皇,她鲁芒又为什么不可能嫁给严战的?
可身体不太方便,又由不得她做主。
“姐,你说得对啊。是,我们俩不一样。可有什么不一样呢?你除了比我长得好看点儿,还有什么了不起?老实说,我觉得吧,像你这样的一只破鞋都能嫁给权家的太子爷,我一个清清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嫁给他堂哥不挺合适?”
孙青气得七窍生烟,咬了一下唇角,她就着手里的水,猛地甩到他脸上,姿态别扭的靠着盥洗台怒视着他。
换了谁也不乐意吧?
“……再说了,我今天20岁,都到法定的结婚年龄了,我怎么不能谈恋爱?”
快乐!
她很脏吗?
“而且啊,你的职务已经有人代替了,现在你的任务就是休息。”
这么多年来,他当然知道这个小丫头不爽自己。可她虽然讨厌他,却也很少直接这么声色俱厉地吼他。
“严战,离我的女人远一点。”
孙青气得直磨牙,“你急就去别的卫生间,你家里又不止一个?干嘛非要用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