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是男人,来看过几次,自然不方便多留。
“嫂子,你醒过来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占色才又重新有了知觉。
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权少皇知道自个儿太急了。
“冷血!”追命见到她那样子,眉头皱了皱,又拼命拿眼睛去瞪冷血,“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看看占色她为什么声音变成这样了?”
权少皇额头青筋直跳,高耸的喉结一阵阵滑动。
权少皇依旧没反应。
这一句话是六年前占小幺曾经问过他的。而且,当时她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敢百分之百的确认,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不可能有别的人能听得见。
“四爷,那三个女人……怎么处理?”
“权少皇……”
追命是一个急性子的姑娘,一着急,话又快又多,“喂,冷血,你不是号称军中神医吗?就你这个样儿,还做什么医生啊?你看这都多久了,还没有弄出个结果来……”
慢慢地,他抬起了手。
权少皇喉咙哽了哽,“占小幺是我的妻子,这是不能改变的实事。”
“……整容。”权少皇好像真在想着什么事儿,声音有些偏低。
十三盯着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晶亮的泛着光。
接过烟来点然,程贯西深吸了一大口,笑了,“我以为你会先问工作上的事?”
说到这儿,她有些语无伦次,声泪俱下,泣不成声。
然而。
从一开始的大瞪着眼睛,她慢慢地闭上了眼。
“父皇,那个女人刚刚出来的时候,十三就发现了。她并不是十三的额娘。可是,她为什么又会与额娘长得一模一样呢?”
“我真名不叫占色,可我却是六年前的占小幺,你心里的那个占小幺。当然,我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只能称为曾经。毕竟你现在有了她——我亲爱的妹妹。”
可,他又没有办法让自己不烦躁。
她说着,像是陷入了回忆,抽泣了起来。
她一定就是他的占小幺……
丫吃错药了么?
一个字出口,他说得极淡,说完,再次冲那两个纠察兵比了个手势。
权少皇沉静了不少,静静地看着她。
抱着她的感觉,是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
那一天,两个人刚刚完成了一场最原始的男欢女爱,而他压在她的身上不舍得出来,死皮赖脸地缠着她再要一次。可她突然看着他,悲哀地笑了笑,凑过嘴唇来,在他的耳边儿低低问了这句话。
那女人脸上神色不变,咬了咬唇,“四哥,你还想知道更多吗?”
他不会去相信任何人的话,不会去相信任何的理由,不会去相信任何眼睛看到的,或者耳朵听见的。甚至不用去相信什么摆在面前的证据。他只相信自己,相信这种无法用语言来描绘的心灵悸动。
“让开!”
见他沉默了,程贯西拍了拍身上那件儿亮片儿衣服,“现在……我怎么办?好想洗个热水澡啊。老大,难不成你真让我坐牢啊!”
就这样儿,情绪难明地盯了她几秒,权少皇依旧淡漠的脸上突然有了变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冷冷出声儿,“我一直爱她。”
他很确定那个叫唐瑜的女人不是六年前的占小幺,可他却又找不出任何的理论依据来。这让向来自信满满的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挫败感。甚至于,依稀恍惚之间,他自个儿也在怀疑,难道真的是他弄错了?
说起来,艾慕然和晏容本来有怨恨到也罢了。只是杜晓仁的心态着实可悲了一点。她宁愿把好处给了外人,也不愿意给了她的朋友占色。
可是很遗憾……
“占小幺……占小幺……”
女人浅浅笑着,无视他阴鸷冷漠的样子。抬起头,目光微眯了起来,透过审讯室里的昏暗的灯光,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凛然地杵在面前。
权少皇突然恼了,恶狠狠地盯着她,目光里赤红一片。
床上?
“后来,权世衡知道了我与你的关系,她控制了我远在美国的母亲,他威胁我,让我杀了你……我从小是母亲养大的,我不想失去妈妈,也不想失去你,我很矛盾,我很害怕,那天晚上,我把这个问题丢给了你……我说,四哥,左边是悬崖,右边是深渊,你选哪一条?”
配合着她,占色时不时笑着,点一点头。
而现在,她感觉得到,自己正躺在床上。
这么一想,她越发觉得诡异了。
确实,又怎么会有事呢?
唐瑜抿了抿唇,像在回忆一个遥远的记忆,“我与占小幺是双胞胎姐妹。那年我背着母亲想回国寻父,找到旧居时才得知父亲早已过世,妹妹也跟着她后母改嫁的后母走了……我对依兰不熟,却误打误撞的救了你……”
四爷的情绪有些古怪,他猜不透,也不便表露出什么情绪来。
他在惶惑。
“你说的事,我都会查清楚。”
不再回答,权少皇扫了她一眼,抬腿大步出去了。
迟疑了一下,她想问权少皇和那个‘假占色’的事儿,可嗓子却又不太利索,说不出话来般,憋得有些难受,小脸儿一阵通红。
“你当然不会知道,我也是十八岁的时候才知道的。我与她一出生就分开了。她跟了爸爸,而我却跟了妈妈。我们一直都没有过联系,这事儿过去了二十几年了,呵……你又能上哪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