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一下手腕,占色又打量了一下它,一脸打蔫儿。
三高:个子高,眼光高,智商高。
三大:财大,势大,家伙大。
当晚。
人各有志。对于她的看法,占色不置可否。
“……”
占色将沾了泥泞的帆布鞋在边角的青苔上擦刮了一下,在房门上敲出了几道苟延残喘的破败声儿来。
鲁有德尖嚎着一边儿数落她,一边儿埋怨着俞亦珍的种种不是,劲头十足地说了足足五分钟,才突然想了什么似的,话锋一转揭了底儿,“眼瞅着你这岁数也不小了,我寻思着给你找户好人家。那啥,咱依兰矿厂的王老板,托人说好几回儿了……”
在占色读研的时候,杜晓仁就在少教所里做文化辅导员了。
占色瞪她一眼,没好气的回应着。
一见到它,鲁有德气咻咻骂咧的嘴张大了。
“眼下泪痣轻颤,眼波带水儿。妞儿,你发春了!”
“嗬!你个小|逼嵬子。”鲁有德满是皱纹的脸上像蒙了一层卤豆腐皮儿,随着骂声儿在不停抖动,“老子供你吃穿,供你念书……现在翅膀儿硬了,见不得我跟你老娘来享几天清福了?……小白眼狼!”
“占色,想什么呢?”
愁着自家那点破事儿,占色脑子拐了几道弯儿,有气无力地摆手禁谈了。
而现在,占色在这儿做了心理辅导员,俩人又成了同事。
“喂,闺女,咱欠王老板的十万块钱……”
“……妞!有大人物要召见!”
“你说说你,啧!被一个那么极品的男人给上了,还能若无其事地专心看书?占色,艾服了油了。”
“去去去!闭上鸟嘴啊。”
细腻湿润的玉在灯光下晶莹、瑰丽、耀眼,线条圆转流动,仿佛有极强的生命力。
掉灰的墙壁……
找一个能充数的男朋友容易,可要找十万块大洋还给别人,对于刚参加工作不到两个月的她来说,却比登天还难。
“鲁叔,我没少给家里寄钱!”
不料,那姑娘凑得更近了,“色妞,来,谈一下破处的感受?”
王老板?呵!
路边儿散发着怪味儿的垃圾……
再坑爹的生活,也要学会淡定。
“工作?没闻到她身上的酒味儿啊?”
安静得这间屋子像一个黑暗的坟墓。
“哦……哎,小幺啊,等等……”
看着杜晓仁一脸仇视社会的表情,占色沉默了。
十万块!
“哈!色妞儿,咱俩的好事儿来了哦!”
对于出身寒微的女人来说,考公务员是唯一一个能够直达天庭的途径了。只不过,占色考它是为了更好的养家糊口。而杜晓仁却认为,在一个牌子掉下来能砸死九个官员的京都城,要想嫁一个有钱的男人,要想进入上流的社会,公务员是最有可能的一个金碗饭儿。
“你啥态度?攀上王老板还能屈了你?人可撂下话了,你一过门儿,就给咱家盖大房子……”
占色随意地笑笑,不再辩白。
“妈,鲁叔,我有自己的事儿要做。你们要呆得不舒服,就回依兰去。”
“又不是自个儿的东西,拿去卖多招人膈应?再说了,也不知道它能值几个钱。”
不客气的咋呼声儿,夹着酒味从房门口扑面而来。
半闭上眼睛,她拿过书来挡脸,“你又作啥孽了?”
生活从来不会留给人太多的时间去悲春悯秋,离开那个差点儿被人给强了的ktv,占色告别了杜晓仁,回到了‘家’。
半秒都不想去看继父贪婪的嘴脸,占色转头看向俞亦珍,“妈,身体不好就早点儿休息。我回所里了,晚上值班儿。”
“少给老子炸乎!”鲁有德鼻子耸动着哼哼,“告诉你也行,咱来京都的时候,人王老板好心给了十万块钱的旅游费。说是孝敬我跟你老娘的……哼,你啊,能被他看上,你就偷着乐吧。”
说它是家,其实就一个临时的租屋。
继父,病母,幼妹……还有,老妈的爱情。她自嘲地笑了。一个人若没有本事去改变自己的境况,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嚯,费死巴劲来趟京都,尽给老子甩咧子了。”鲁有德大得吓人的嗓门儿差点儿掀了屋顶。老妈俞亦珍唯唯诺诺地从隔屋出来了,又小心翼翼地劝,“你小声点儿……孩子工作忙,少说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