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市的四月,天儿还凉飕飕的没有退过气儿。
“你都没有死,我又怎么会舍得死呢?”
只有宝柒没有哭,她又成了那个不会哭泣的宝柒了。
好在,宝柒听懂了。
谁啊?!
方惟九只是笑笑,说下回再单独请。
静得掉根针儿都能听得见。
“哦!好。”掺扶他坐好,宝柒压抑着心里的狂躁,冲老头儿浅浅地笑了笑,转身便往楼上走去了。
这间医院,宝柒来的次数实在太多了。多得她有些生厌。
“……”
“二叔……二叔……”她嘴里轻轻地呓语着,不管是梦还是真,只能身不由己地将自己的身体凑了过去,抱紧了男人灼热而滚烫的身体,将心里埋藏了大半个月的恐惧和痛苦,一股脑的发泄了出来,紧闭着的双眼里,泪水一行行地滑落,不停地抽泣着哭了起来。
恐慌入了心,牢牢的把控着她的思绪。
幻灭了,他反倒冷静了下来。
然而,事与愿违……
这一天,宝柒从公司里过来的时候,一院子的人正喜气洋洋的唠着。
男人浅叹着没有说话,抚着她的后背就将她拉近了自己,然后一如既往霸道地掌握着她,与她完完全全地相拥。
“哈哈哈……”
宝柒赶到和范铁约好的婚品专卖店的时候,他和小井正站在喷泉池下面说着话。
“不过,她可不是个热闹的丫头。”
范铁带着小井上车走了,站在巨幅的广告牌下,宝柒看了远去的车辆,愣神了几秒,才又给家里打了电话问了问孩子和老头儿的情况,这才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因此从今天开始,成了一名军烈家属的她,迎着众人或悲痛或同情的目光时,她必须要做到无泪。
煎熬,像被人架在油锅上一般。
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瞧不清白云的天空,宝柒心里牵引出来的冲动让她的血液都在沸腾和燃烧了。
“好,老闵你告诉我在哪里交易……我可以考虑。”
宝柒答应了。
二叔,你知道我在想你吗?
心里一凉,冷老爷子气血逆转,声音都颤了起来。
然而,此时她能吵嚷着骂他么?
这样的梦醒之后,她便再也睡不着了。
“那这个呢?”
不管语气好不好,到底还是冷老头儿先招呼她了。他的声音有些梗,一夕之间,头发好像又白了好多。
“儿子的大名儿都还没有取呢,你怎么能这样走?”
“是,宝大总裁!”牵着小井的手,范铁开着玩笑。
宝柒没有办法入睡。
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一直以为权少皇是排行老大的,就连血狼也偶尔称呼他为大哥,怎么他会说自己是四哥呢?
“妞儿,你的心情九爷都懂……”
那边儿估计对他的说教不耐烦了,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儿。
气不到一处来,冷老头儿现在已经顾不上自己了。
男人轻拍着她,一直沉默。
其实她更知道……
“你是谁我不感兴趣,我只想知道,冷枭他在哪里?”
男人满是疑惑地盯着她,微微蹙眉愣了几秒,突然又像恍然大悟了一般,咧着嘴就笑了起来,“呵呵!怎么了啊,小妞儿,又瞎想什么呢?我真不是我哥,我是真正死里逃生的方惟九。他不是已经死了么,飞机爆炸坠毁,尸骨无存,你不记得了?”
如果她的梦一直不醒,那么她就能永远地留住二叔了……
在冷老爷子的面前,她还得反过去安慰他。
做不到,帮不了,她怎么办?
一通从军委拔过来的紧急电话告诉他说,冷老爷子在去zim军情机关了解情况的时候,突然晕厥了过去。现在他已经被人紧急地送往了军总医院,请她迅速过去。
实事上,她也在吃惊。
“先不告诉,给他的惊喜。”
不过,白天还好,最难受的是夜晚。
方惟九似乎愣了愣,随时哧的一下又笑了,“真的想了?”
“老闵,你他妈良心都让狗吃了?”
“他变了?”指尖儿轻轻一颤,宝柒心里仿佛有一道疑问的屏风被拉开了。迟疑地看着结妹儿,她小心的探究,“他怎么个变法呢?性格变了?人变了?还是怎么的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她面色都发白了。
死字儿再一次灌入了她的耳朵里,宝柒微微怔了一秒,抬头直勾勾地注视着姚望,像在喃喃自语又像在询问他。
撇了撇嘴,方惟九失笑,“成啊,哪儿都成。”
虽然他们没有穿军装,可她觉得他们更像训练有素的职业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