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他豁然开朗。
那个人军报的记者,估计是出于记者的职业本能,他忍不住代表众人问了出来。
她没有说话,格桑心若咽了咽口水,有些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低声说:“首长,我家老大她……刚才被人给欺负了。”
大家都这么想,毕竟冷枭带着带个儿子出现了。
“二少奶奶,咱们还得去给小少爷换衣服呢,马上满月宴就要开始了,老爷子等着他去祭祖呢。”
终于,有一个大着胆子不怕死的人站了起来。
“你说你什么身份啊?敢和咱们二少奶奶这么说话?跟你面子叫你声宝小姐,不跟你面子,你就是被冷家撵出去的野种女人……谁是野种?说你自己了吧?”
冷枭拍拍她的脑袋,俊朗的五官里,意味儿更加深长了。
瞥了她一眼,冷枭这会儿心情好像也颇好。
她在意的不是冷家的半壁江山,在意的是他送的另外一份儿大礼——她终于名正言顺成了冷枭的妻子。还在意她母亲送给她的大礼——用名誉为她换回来的尊严。
这男人什么意思?
怎么办?
腹黑男啊,骗死人不偿命。
宝柒轻斥:“关我屁事!”
“大侄女明白事儿就好。唉,大家都是做母亲的,其实都懂,男人的感觉不持久,今天爱明天恨,有和没有,没多大的关系,孩子才是自己的贴心肝儿啊。”董纯欣说着,意味深长地挑着高傲的眉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沙发上的宝柒,身子前倾一点,又接着小声儿说:“而且……我的儿子会成为冷家的唯一世孙,这个才最最重要,对吧?”
而迎着冷老爷子突然和蔼的目光,宝柒同志更是摸不清状况了,瞥了冷枭一眼,她紧绷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僵硬着。
冷家的声誉,冷奎的声誉,他维持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就这样毁于一旦了?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宝柒如是想。
他必须走,不走真怕忍不住。
“是!”
没有太多华丽的言语,宝镶玉几句话说完,对着台下的众人深深鞠了一躬,目光又微笑地瞥向宝柒,然后再次不动声色地从她进来的那个门儿出去了。
冷家父子截然不同的态度,弄得好多宾客都颇为尴尬,其实懂行儿的人现在都在心知肚明。而不明所以和其它看热闹的人,脸上虽然都没有什么表情,心里却个个都雀跃不已。
意思,很明显。
他这意思是逼他认了孙子,孙子还未必要认他?
“各位同仁,各位亲朋好友,首先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前来参加我孙子的满月喜宴,在此,我谨代表全家向各位表示热烈的欢迎和由衷的感谢!”
小兔嵬子。
想到老头子在众人面前吃瘪的样子,宝柒其实还是有些好笑。虽然没有预期那么惊吓,不过她也能理解冷枭会在关键时候给老爹留下脸面,没有真正让他太过难堪的原因。
她能让冷家陷入被人嘲笑的境地么?
冷家的未来和希望?!
狠狠地磨动牙齿,冷老爷子颤抖着手指,转过头将檀木锦盒里的那块儿传家玉佩拿到手上,掂了掂轻轻一掰,竟然诡异地分成了两块儿。
“还能有什么?我和你之间没有血缘。”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为了冷枭和孩子,她真特么一分钟都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了。
“谁?”
尼玛她这是生气的问题吗?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宴会厅里突然划过了一声凄厉女声打断了。
笑不可止的说完,宝柒捂着嘴和旁边忍不住憋笑的格桑心若对视了一下,又舒展着胳膊腿儿站起了身来,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那个婴儿。
宝柒哭笑不得,“我还没说完呢?师太你急什么?没有人教过你不要随便打断别人的话么?我的意思是说,旗袍很漂亮,要换个穿估计能穿出西施的效果。可惜了啊,穿在师太身上嘛,只能是东施……效颦。其实师太还是只适合穿僧侣装嘛。”
嚯!
他看向冷枭,冷枭也看着他。父子再次互望着,什么话都没有说。彼此心里却都知道:为了冷家,现在不要挑事儿。
这话酸得,冷枭忍俊不禁。
宴会大厅旁的侧门,打开了。推门而入的人正是消失了好久的宝镶玉。
而闻听噩耗的冷老爷子将手里的纸张揉了又揉,捏了又捏,糊弄成了一个小团儿,愤怒的火焰还是落不下去,被人愚弄的灭顶怒气快要冲到头顶了。
冷冷一哼,老爷子心里的郁气实在难平。
不屑地噘着嘴看她,宝柒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哦呵呵,我气得住院算什么,但愿你不会一次性把他给气死才好!”
“解释?面子?”周益恨恨的看着她,重复着这两个词儿。他只是不喜欢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勾当,并不代表他的脑子有毛病。现在那些一直摸不着头脑的事儿,顷刻间便想明白了。
“二叔……”将儿子放到婴儿车里,宝柒看着冷枭,这会儿打心眼儿里感到忐忑了,今天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她不得不去拿了那块儿玉,可又不得不再次申明自己的观点。
喟叹一声儿,笑着拍了拍她的脸蛋儿,“我忙完了,来接你出去看戏的。”
目光淬上了火焰,他回过神来儿,慢慢地转过头去,定定地盯着旁边满脸得意笑容的董纯清。
没有打算给她留面子,她挑起眉头直言不讳,半开玩笑半带嘲笑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