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井动了动手指头,颤抖了几下,怎么都握不牢那杯水了,想是试了几次她有些烦躁了,又开始摇了一下头,“哥哥,喂。”
若说刚才是喜,现在便是大喜和狂喜了。双手箍牢了她的手臂,范铁喜得汹涌澎湃,呼吸不太畅快,胸口狂喜的情绪在不停绽放。
啧啧,简直了……
被狂热洗劫了大脑的范大队长,总算回过味儿来了。刚才实在太开心了,在她一再的提醒下,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杵在她身子里没有出来。两个人生命交汇的地方还连在一起,想到这儿,他的喉咙便梗了一下,有些舍不得了。试想一下,好不容易终于得到了朝思暮想了几年的女人,不甘心现在撤退真是情有可愿。
“行,哥去给你倒水去。”
摇了摇头,小井微微嘟起嘴,像一个小孩子般,固执地喊他。
再次关掉了壁灯,黑暗里迎来了满屋的温馨。
皱着眉头,对于他现在的痛苦,小井真真儿感受不到。
他在做什么?
然而……
咽了咽口水,年妈心里苦笑着点头。这感觉,像极了当初小井刚出生的时候,那些医生和护士交待的怎么培养和照顾小朋友。
然而,他说了半天儿,口都说干了,小井最终只回复他四个字。
心里这么寻思着,他深吸呼了一口气,慢慢地退出了她,一双淬火的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她,似乎为了确定她的感受,小心的问。
年小井醒了,绝对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事儿。
心里涩然,不过这时候他来不及计较这么多,必须先叫医生来才对。接下来,他速度极快地坐起身来收拾好了自己的衣服,又给她把刚才脱掉的睡衣给穿整齐才按了铃。可是,在他想要扶她坐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她的身体软趴趴的没有任何力量,倚在床头上都有些吃力。
主治医生也很快便赶来了。
她又点头。
失去对世界认知能力的小井,并不觉得这样的行为有什么羞涩,听话的点头放开了捂着的手,任由范铁查看自己的痛处,脸上红扑扑的咬着唇,眉头都拧在了一团儿。
他要起床去拿药,小井还是照常不放他的手。他又好气又好笑,好说歹说,又亲又吻才终于说服了她。终于站起身来时,范铁觉得自己像是多了一个女儿,吸着拖鞋走到门口,他无奈地笑话她。
相比于她的担忧,范铁却是对小井相当有信心。笑着替年妈倒了一杯水,他乐呵呵的扶她坐在沙发上,安慰说:“妈,小井一定会好的,你啊就放心吧。当初我说会醒你们都不信,诺,这不是出现奇迹了吗?”
皱着眉头,毕笙源不懂了,“吃哥哥……什么?”
小井的反应,其实范铁特别能理解。一个完全不知道世事如何的人,对待完全陌生的地方,心智又没有恢复到正常人的状况,她现在的恐惧感,肯定是无以伦比的。
一见此状,范铁俊朗的脸上立马露出一抹激动之余的狂喜色彩来,紧紧抓牢了她的手儿,声音则因为开心而显得有些变调:“太好了,小乖……太好了!你还认得我,认得我……”
担心的是她突然有一天反应过来了,他并不是她喜欢的哥哥,而是她之前避之唯恐不及的范铁,那时候,她会不会再赶他走。
这一天,京都城雾霾笼罩。
在小井昏睡的这段时间里,范铁有空的时候对于植物人的成因和苏醒以及问题有过不少的研究。虽然还谈不上什么专业,不过多多少少勉强知道一点。那就是,一个植物人就算她苏醒过来了,语言功能和行动功能都会受到非常大的影响,有的人甚至会失去部分记忆,完全像几岁大的小孩子。
范铁出去了,没多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因此,她知道了自己名字叫小井,而他的哥哥叫范铁。
“哦。”
好在,喷鼻血毕竟只是一个传说。
不管她是不是会永远把他当成哥哥……
什么?哥哥……
“你想吃什么东西吗?我去替你准备。”
可这,属实是技术活。
“进,什么?”
慢慢地,小井真的睡过去了。
范铁长吁了一口气,脊背上都是汗水。
认真地冲他点头,小井抓住他的手,“哥,水。”
现在的情况下,任何有可能帮助小井恢复认知能力的人和事,他都不会拒绝,哪怕那个男人他是毕笙源,是小井本来要嫁的那个男人。
小井哭着摇头,又笑着抱紧了他的腰,又哭又笑的傻姑娘,天真单纯得像一个久别而见到了自己亲人的小孩子,旁若无人的将身体缩进了范铁的怀里,吸着鼻子向他诉苦。
旁边一直关注他俩的年妈,咬着唇憋回了泪水,将苍白的脸别到了旁边不敢去看他们。她现在的心脏脆弱得不堪一击。每每看到范铁对女儿的好,对女儿的关照,她心里涌动的情绪都盈满了心脏,弄得酸涩不堪。
小井皱起了眉,认真的看他,“唔……”
“哥哥,不在。”
心急如焚的他,匆匆赶回了军总医院。人还没有进入病房,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天色都沉了。
范铁听得邪火冲天!
只不过……
“宝贝儿,摔着了没?有没有哪里痛?”
“医生,她怎么回事儿啊?为什么对我都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