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来,她想了想,又转过头去问吴岑。
这个猜测她觉得准确度至少百分之八十,一件件联想简直不堪。虽然她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到底因为那是她的亲妹妹,还是董纯清仅仅只是和姜玲一样,为了攀上冷老爷子的关系为周益加官进爵才干的。但是,原因都不重要,害她宝宝的人,都不应该得到原谅。
这么一想,又淡定了。
肚子已经高高拢起的闵婧,坐姿看着有些不雅,不过依宝柒现在的孕产经验来看,她的肚子估计快要临走了。再加上这个吓死人的大阵仗,大概小护士向吴岑说得‘大有来头’的产妇,就是闵婧了。
人心啊,何等险恶?
吴岑说:“她在咱们这儿建卡了吗?”
冷枭轻‘嗯’,没有插话,示意她接着说。
因此她也笑了。
“我做的事情,跟我们家老周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少扯上他!”
不料,闵婧却走了过来。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难道说那些事都没能瞒得了他?
到了吴岑的检查室,宝柒按照常例先自己去称了一个体重,看着秤上被压得直抖抖的黑色指针,她满脸哀伤无限的表情。
“嫂子!真是不好意思啊!”董纯清面上带着笑,心里知道宝柒是那一种嘴刁的刺儿头,再加上冷枭那边儿的关系,这会儿自然宝柒说什么她只能顺着了。说完,她冲那‘三角眼’便急急地使了一个眼色。
没有直接回答,冷枭反问:“这事你知道多少?”
董纯清刚放缓一秒的心脏,又被她的‘不过’二字给拔高得悬了起来,“不过什么?嫂子你说,这件事儿是我们家阿虾不好……”
好一会儿,宝蓑玉像是才下定了决心,认真地望向他:“有个事儿我得告诉你。老爷子那边儿,准备有大的动静了!”
他又知道了?
不过,还得再忍忍。
“老二,等久了吧?”
“好!”冷枭声音冷淡,动作神情带着天生的疏离感。
见吴岑有事儿做了,宝柒不好再打扰。冲她笑着摆了摆手,道了谢就笑着拉起两个姐妹往检查室的外面走。
高高地仰着下巴,闵婧勾着起唇来,骄傲地挺着大肚子,无比嘲弄地问她:“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长胖的吗?”
宝柒这句话说得不留情面。
咬着下唇,董纯清自知失言,心里惊骇了一下,“不要你不管。我懒得再和你多说,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董主任,已经准备好了,可以手术了……”
“哦哈,恭喜了哦,小子挺好的!”
有来头,生孩子都得有来头。
走着瞧吧!
从妇幼院出来,宝柒的脑子还一直处长福尔摩斯的细胞偷借状态,对于比她更加一头雾水的小结巴和格桑心若,她拒绝透露关于这事的半点风声。
宝柒乐了,“行嘞,走起——”
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态度,宝柒微张着嘴巴,半眯着眼睛看着她,心里冷笑,面上带笑,眉间眼底都是笑。刚才那些刻薄的话,她不是有意要给董纯清难堪的,而是——故意的。
絮絮叨叨地,她说了很久:“因此,老二啊,这几天来,我是日思夜想难安,怎么都睡不安枕。可是,小七那丫头你是知道的。她没心没肺惯了,除了你,她对什么都无所谓,你得替她做好准备啊!”
自从上次她被这个女人误诊为‘假性怀孕’差点儿导致流产之后,宝柒后来若干次到妇幼院都没有再找过她,哪怕偶尔碰到也只是点一下头。虽然看在周益的份儿上,事先她和冷枭并没有真心去计较和追究,但对于这个差一点就弄死了自己俩孩子的女人,要说宝柒半点儿都不介意,那她就不再是宝柒了,直接变成了圣母玛莉宝。
“天底下,没有不爱孩子的妈。我虽然不是一个好母亲,但是我真的希望她能过得很好。老二,你答案嫂子,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好吗?这件事你一定要圆满的解决。她现在只有你,只有你一个人!”
一来因为她太过隔应董纯清,二来联想到自己假性怀孕的事儿,对刚才推进去那名产妇产生了点儿‘意外’兴趣。按照时间来推算,那个‘她’也差不多就这两天了。
接下来宝柒的常规产检,程序她都已经熟悉了。
暗暗咬了咬牙,宝柒深呼吸了一口气,浅笑着并没有发作,冲着快要淹没在尽头的背影,没心没肺地喊了一声儿。
心里轻嗤着,宝柒摆着面瘫般的笑容真准备离开,吴岑就走过来了。
“小七,好久不见了!没想到啊,你还能活得这么好?!”
冷枭今天没有陪宝柒去产检,主要有两件事情。
垂下头来,宝镶玉神情有些颓然,“我知道,我会尽量的!”
浅垂一下眸子,她蹙着眉头,比闵婧更假地回应:“啊哦,是我看错了吗?不好意思啊,我没有听人说过闵小姐结婚了?难不成你这是……怀上了?谁家的孩子啊……都这么大了!”
“呵呵!”望着她看不太清晰的五官,宝柒似笑非笑地咧了咧嘴,“真是可惜了啊,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当然,你是那坨牛粪!”
冷枭点了点头,喝了一口雾气袅袅的茶汤,高大的身体往后一仰,头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几秒,凉凉的说:“我都知道。”
只不过,她不知道闵婧为什么要笑。
“好了,我呢,还有一台重要手术要做,暂时就不陪你唠了啊。下次有机会吧……既然道歉你不要,那我们就不道歉了。先走一步了,你随意!”
然而,宝镶玉却沉默。
“什么大动静?”垂下冷眸吹了一下茶面儿,冷枭的态度依旧是不紧不慢,面上更是没有半毛钱的态度表现出来。
要知道,董纯清是周益的老婆,她怎么会不知道冷枭有多么护短?!如果不里她妹妹,阿虾嘴里那个‘二姐’怀上了‘龙种’,马上就要生产飞上枝头了,她又怎么敢这么大声儿冲着她叫骂呢?
“告诉我,她是谁?”
右手轻抚着肚子,宝柒的脊梁骨,划过一阵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