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动容,宝镶玉目光复杂,“咱们中国人讲究辈份,讲究礼仪,讲究丁是丁,卯是卯,你俩的事儿要说出去就是贻笑于世人,你知道吗?何况老爷子不喜欢小七,你们俩就算领了结婚证会有未来吗?小七跟了你,她的后半辈子都得被人戳了脊梁骨耻笑。老二,小七她是一个受过伤害的孩子,你不要看她表面儿坚强,你真的不知道,她的心里……其实比任何人都要脆弱……”说到这里,宝镶玉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镶玉,咱俩啥关系?小学同学!你觉得我会给你开这种玩笑么?这种事儿在咱们婚姻登记处不少见,现在有很多年青人啦,在感情方面不够成熟,今天结婚,明天离婚,后天再婚也不稀罕,瞧着谁不顺眼儿了,还想再结一次率性得很。可是,现在不比从前了,婚姻系统是可以自动查询的,我刚才还说怎么录入系统的时候不给我通过呢,原来你家闺女有过结婚记录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再说话。直挺挺站在喷泉旁边的样子,充满了无边的诡谲气氛。
冷枭无疑是一个绝对的好男人,做过的事情就会负责。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亦是如此。甚至于他今在所做出来的一切,都不是因为她是宝柒,不是因为她是他爱的女人,而是因为他认定了她是他的女人,和他滚过床单的女人。所以,他必须娶了她。
三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宝柒顿时有一种被雷劈中的感觉。
啄了啄她的额头,他叹:“傻妞!”
一抹诡异莫辩的光芒掠过后,他的语气,还是该死的冷冽又凌厉。
“我自己能走!”
“别别别,二叔,朋友么,我应该做的!”褚飞站起身来回握住他的手,心脏跳得有点欢快。冷枭的手很干燥很有力量,有着长年训练和拿枪后留下的薄茧,那种感觉非常的不一样……
昨天,就在她去找他开婚状证明之后,竟然就把结婚证给办了?而且还压根儿都不告诉她,淡定的表情简直让她崩溃,还害得她大醉了一场,恶梦无数个,恍惚依稀还被他给吃了!
丫真是大言不惭!
他淡定,她恼怒。
已婚?搞错了吧?
冷枭目光如炬,顿了顿又说:“大嫂,我会处理。”
“谁规定的?谁说我只能是你的?!”听着他霸道的口气,宝柒就来气儿,鼻腔里酸不啾啾的难受,实在想不通,怎么这个男人会有这么霸道,这么不讲理呢?
“她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怎么登的记?行啊,你俩把我当傻子了,合起伙来蒙我,搞得我像个小丑一样张罗婚事,整天喜滋滋的趁人便说女儿要嫁了。老二,你看着我特像个傻子是吧?”宝镶玉这会儿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恨不得掐死一个二个。
一想到这儿,宝柒就火大。
宝柒歪了歪嘴,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同样混乱的心情,淡然说:“没法解释!”
天气诡异,说变就变,早上出门的时候还阴沉愠暗,此刻,阳光已经普照大地了。宝柒脸上泪痕未干,闷着头坐在车里,一路上由着他抱着,半声儿都不吭,更不问他究竟要带自己去哪儿。心里莫名的焦燥感堆积着,始终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听着小女人彪悍的狂吼声,冷枭知道她的心里难过,知道她一直为了不能生育的事儿过不了关,更知道不解决她心里的疙瘩,他就没有好日子过。
成为聚焦的宝镶玉,心下羞愤又难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质问的盯着宝柒厉色问。
血压持续升高,她心慌得有些难受,抓过自己放在椅子上的包儿,恨恨的指着他们,“行,你们现在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了。小七,以后你的事情我不管,我不是你妈了,你更不是我的女儿,就这样!”
三道视线,齐刷刷望向电脑屏幕。
“放开我,我难得跟你扯!”
一个是她自己的女儿,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叔子。
“混帐!你怎么解释?”
她能解释什么?她同样不知情。
“老二,你究竟什么意思,嗯?”
几秒之后缓过劲儿来,她觉得自己没有被他气死,简直就是奇迹。
回应着她的目光,冷枭语气凝重,“不能。”
酸不溜秋的讽刺话,让冷枭的脸色沉得发冷:“宝柒,咱俩谈谈。”
结果,他们通通都在隐瞒她,把她当傻子。
“你就不怕老头子知道?”
难以启齿,又无法处理。
冷枭!冷枭?
皱眉睨着她,冷枭沉默了半晌,走到沙发旁边的置物柜跟前,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拿出一个精致的木质保护盒,递到宝柒的手里,平静的说,“打开看看。”
“无耻,无赖!”
招惹了他,说不要了就不要了,说走抬步就走,说要嫁人了,还他妈真就去嫁人!
“我跟你是第一次!”
“妈!”瞧到她难看的脸色,宝柒担心的追过去几步。
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思想就不由控制,一切的负面情绪都很容易爆发出来。正如此刻的宝镶玉,握住手机的指头都在不停的颤抖,那种完全被蒙在鼓里的愤慨感觉,让她说话时的言词又尖锐又犀利。
冷枭凉唇微勾,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由着她鼻泣眼泪在自个儿身上抹。
靠!都这样儿了,他还不叫作假?
“我该开心吗?”
“别跟着我!”宝镶玉的脸上全是痛恨。
轻笑了一下,作为小学同学的吴主任和宝镶玉之间的感情并没有深厚到那里去,不过彼此面子上还得能过去。看着宝镶玉气得胀红透了的脸,大概知道她并不知情了。叹一口气,她安慰了起来。
此时的宝镶玉,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了。
见到女儿那么坚定的样子,宝镶玉说话又硬气了起来,为了挽回自己的颜色,她再次望向吴主任:“玉敏,会不会是你们婚姻系统出现什么问题了?我女儿她没有登过记啊,怎么可能有记录?”
“谈什么?现在谈不是迟了么?”微昂着头看他,宝柒的目光正如她的心情——实在太过复杂。
冷枭成竹在胸的样子,更加衬出她的愚蠢。而他一直都是姜太公在钓鱼——稳坐钓鱼台,而她在冷枭眼里,无异于一只咬住了饵的蠢鱼。
“啥时候办的?”宝镶玉的话,不知道是在问吴玉敏,还是在问宝柒。
抿了抿唇,冷枭没有反驳,声音清冽入骨:“这事与宝柒无关,她不知情。”
原来他莫名其妙的强娶,不过就是因为要对自己负责!‘负责’两个字儿,说得好听点是男人有情有义不愿意辜负了她,说得难听点儿,其实就是他对床上之事的一种变相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