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些连绵不绝的荒山野岭,她就有些肝儿颤!其它战士们,有些则在议论纷纷,因为这次小考的科目来得太过突然。按照红刺的老传统,第一次小考会考技术性的科目,比如十公里越野,射击或者武装泅渡……哪有上来就直接进行野外生存考核的,有些诡异……
诡异的是,她的唇角甚至还掀着一抹淡淡的笑,“当然不是陌生人,差不多比陌生人强点儿。”
她是他的人!
“如果给你造成了什么误导,那实在对不起。范铁,其实我从来不否认,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人,你为了我更是做了许多的事情,我很感激。尤其是上次去找七七,没有你,我完全做不到。如果可以,我并不愿意介意多一个你这样的朋友。当然,之前我认为我们是可以做朋友的。可是,现在我发现,对于我们俩来说,这样不清不楚的相处,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感情上的一种负担。范铁,我的心太小,担负不了那么多东西。所以,我们两个人,从此以后,能不能都不要再出现在对方的生活里?”
私心里,他宁愿她对着他抱怨些什么,宁愿她骂他几句,他心里也舒坦。
明明很短的距离,他走到她身边时觉得像是跨越了千万年。
“考不过就考不过。你是医生,不是战士。”
“你不是说你对不起我么?你不是想要解开心结么?说啊,道歉!”
范铁的声音和目光,如同一根尖刺,活生生扎进了她的心脏。
仰头望了望阴沉的天色,年小井闭了闭眼睛,又偏过头去盯着青石板上的青苔沉默了。
“我没有那个意思,小井,你不要再惩罚我了,好不好……”
年小井的说法,中规中矩,滴水不漏。
唇角轻扬,继续荡着一抹笑,年小井不答反问:“范铁,这就是你的认为?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之所以不理你,是在为了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的报复你,心里不平衡,所以故意在拿乔着拾掇你?”
可怜的范铁,刚才在冷枭面前吹牛逼时的自信表情一点都没有了。被年小井用这种漠然的语气询问,他心里有些漏风,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这么说无意打击你,今天既然我们把话都说到这里,不如一朝说清楚吧。”年小井淡然的样子里,看起来多了几分无奈。不过,并没有范铁想象中的烦恼或者难过。她浅笑依旧,平淡依旧,声音还是好么的好听。
“那就好,放开我吧。”
唇角微抖,范大队长自然敢于认识错误,“我知道我错了。小井,只要你给我机会改正,你想怎么着都行,成不?我他妈绝对不再干那种畜生事儿……”
思绪辗转,她继续第三个问题:“范铁,你是不是特别想要挽回那次的错误?”
喟叹一声儿,他一只手搂紧了她的腰,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背安抚,声音一如既往的冷冽,却又充满了力量感。
宝柒承认,她是色女。
离得越近,心思越沉。
他其实始终认为,小井是在和他闹别扭。只要他改了,只要他真心对她,她早晚会回到自己怀抱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到的,一切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区别只在早晚,不过多花费些功夫罢了。
横下心了,范铁直言:“小井,你给我一个期限好么?你真的不知道……这几年来,我过得有多艰难,尤其是现在,我每一天都琢磨着这事儿,早晚我得活不下去的……”
没有回头。
反正,男人自动把她的话给理解偏了就是,有些好笑的掐他胳膊,“喂,你傻不傻啊?”
宝柒眉儿弯弯的笑,“不用了,你继续睡!”
慌不迭的想要爬起来,顺便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腿儿。然后,她觉得自己完全有被改造成少林寺十八铜人的潜质。因为,昨天在大山里那么一顿折腾,她现在睡一觉起来,身体竟然没有感觉到太过的酸痛。
看着他沮丧的脸庞,年小井身上的虚汗几乎湿透了衣襟。
“不,不可能。”范铁面色暗沉,说话时的气息有些吓人。
“……但那啥,我不是您的人么?考得太差,多丢首长的脸啊!”
“六年前,我还小,思想太过天真,我以为爱情可以打破门第观念和世俗的眼光。可是我错了,当你厚厚的钞票砸在我脸上的时候,我就醒悟了……”
面色沉了沉,范铁有些难堪。
真正的男人,那她不是真正的男人,又当如何呢?
直视着范铁,她又笑,“不好意思,看来是我误导了你。范铁,其实你想的这些,都是根本不存在的问题,我更是没有想过要如何拾掇你,收拾你。你应该知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你,你所谓那些‘惩罚’,咱们说难听点,都是你自找的,与我无关。”
范铁跟了上去。
过了好半天,她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队伍还没有集合完毕,就看到总部机关督导组的几个干部过来了。挨个在新兵宿舍和营房上贴封条,气势浩大,搞得大多数的战士都有些莫名其妙。
“我停远点。”
其实现在,范铁同样不了解她的个性和为人。
谢铭诚一句话落,全体哗然。
加快了脚步,他紧跟上去,冲口喊她。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懒惰的蜗牛。缩进了壳里,不会再遭受风吹雨打了,就再也不想伸出头来了。每次见到他,她不是没有难过。可是,她固执的认为,感情这东西,破了,断了,死了,就永远不可能再从头来过。
一觉睡下去,冷枭没有吵她,她足足饱睡了近十个小时才有了知觉。
也就是说,于年小井而言,他范铁只不过是一个路人,相当于问路的路人。
干粮配发完毕,该准备的东西都齐整了,随着谢铭诚同志庄重的一声鸣枪‘出发’,集训的新兵们整装上了一辆辆军用装备卡车,迎着京都凌晨时分的薄雾驶出了新兵集训大队,驶出了红刺的营房,慢慢往市郊进发着……
哑哑的两个字说完,他又埋下头,啄了一口她的唇。
说完话,再看着面前女人的笑容时,他觉得这事儿诡异了!
眼看小井家的四合院就在眼前,路程已经行进到了大约400米的地方,范大队长终于支撑不住了。再不冲过去,人一进门儿,机会可就真的没有了。
不过,诡异才正常不是么?
有些人担心,有些人心跳,有些人兴奋,而宝柒姑娘则在瞠目结舌……
咧了咧嘴,他问:“小井,你为什么不理我?”
范铁他没有错,说来他从来都没有错。错就错在命运和生活,意识和思想。
男人步步逼近,她稍稍有些紧张。
几个响亮的口号完毕,谢大队长紧跟着就宣布了接下来的小考科目和注意事项。
“嗯。”眸色微暗,男人到底还是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