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两个人一路攀登岩石,淌过河沟的继续在深山进发,血狼一路上为她讲解如何稳、轻、快,如何狠,绝,毒,如何在丛林里觅食,如何猎捕野生动物,如何采集野生植物,如何在不同的地方寻找水源,并且识别食物有无毒性,又如何在野外钻木生火,如何避风防潮,如何进行自我保护和自救等等知识不一而足。
“那得啥时候?嗯?”眸底仿佛敛了一层雾,冷枭的样子有点儿禽兽。
瞧到他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动作,宝柒心里圆满了。
“不要动,帮你上药!”低下头,冷枭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可是出口的声音软了许多。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山风。
“哼!为什么宠不得?”宝柒瞪圆了眼睛,小模样儿委屈得不行了。
棺材里的声音没有停下,忽高忽低,忽停忽起,好像故事要制造紧迫感似的,在黑暗里的山风配合下,格外具有恐怖效果。就在她思忖之间,紧接着,那口大红漆的棺材突然左右摆动了起来,摆动的弧度由小到大,像是受到了某种大自然的力度在震动的晃悠着。
心里稍稍一动,她拧着眉头,拉开嗓子大喊:“喂!有人吗?”
“……”枭爷抽搐了。
臭男人,明知故问。
几乎是条件反射状态,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就着手电筒举起了手里的m200狙击步枪给自己壮胆儿。
两个人之间的,关于八十岁的约定……
实际上,她现在心里还真心没有半点责怪的意思。而且她能在三小时之内赶回到这里来,她觉得老骄傲了,又是一种对于自己的极限挑战,她能够做到,能够顺利完成任务,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哪儿又会真正的怪罪他呢?
“二叔,继续来说八十岁的事儿。真的,我完全有理由相信,以你的能力,活到八十岁,照样能宝刀不老,一夜七次。”
咽了咽口水,宝柒心里还是有点儿发毛。
首先,他用了半个小时挑重点和紧要的为宝柒讲解了一些野外生存的基本常识和内容。
没有……
“宝柒,我……”话一出口,冷枭就后悔了。
咕噜噜——咕噜噜——
矫情的甩开了手,这会儿还没有缓过劲儿来的宝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儿,一双眼眸湿漉漉地望着他,撅着嘴巴直抽气儿:“轻点儿啊,痛死了!”
她也说,她当然行的。
除非,有鬼!
红刺,红刺精神……
一会他要她找水源,一会儿他要她生火,一会儿他又要她在半夜里采集野草和追击野兔……
心思微动,冷枭走到她的手边儿,替她理了理衣领,再一次面色如常的叮嘱。
“办不到的事多了。比如,我不会生孩子。”
鸡皮疙瘩,一点一点蔓延全身。
每每他亲吻她,他爱抚她,她总会丢掉自己其余的情绪。
握着拳头放在嘴边儿咳了咳,血狼差点儿噎死。
而让她感到吃惊和害怕的不是血狼本人,而是他的速度。
喝完水了,润了润干涩的嘴唇,她微眯着眼睛,仰着脸望着居高临下的那个男人。
宝柒是个执拗的姑娘,鼻翼里重重冷哼一声儿,她挑衅的眉梢挑起,看向血狼时面上带着微笑,“我放弃……”停顿半秒,笑容更开了:“是绝对不可能的。”
本来就只是一句玩笑话,他半点儿都没有过那种心思,更是无意去伤害她。可是,一见到她的面色,他就知道自己不小心触到她的伤口了。
“她饿了,还是你饿了?”
说白了,他确实是为了她好!
抿紧了嘴角,他冷硬的脸颊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懊恼。
啊哦,怎么有一种战场临别时送战友的感觉?
“这颗树真像情侣树!”
绵延数十公里的大山,她不停的奔走着,觉得自己仿佛正在追风或者逐夜,浑洒着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的豪迈和青春的激|情。
前面亮堂了,突地,她的眼睛瞪大了——
“费话!我当然是行的!”斜着眼睛横了他一下,宝柒心里再犹豫,也不喜欢露出怂劲儿来。反手一握,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她说得义正辞严:“放心吧,我不会给咱首长丢人的!”
大气抽气着,她又喝了一口水,就拿自己的胳膊肘儿狠狠撞了一下他的胸口,语气里带着商量的口吻:“诶,二叔,不如你背我出去吧?”
凌空虚度,分散跌落,她不得不佩服师父大人有一副天才头脑了!嘴角狠狠一抽,她的声音被山风给渗透得有点儿扭曲,“行了吧,师父记得把我分散的部位,进行重新再组合。”
“诶诶诶!先说好,美人儿计对我没用啊。为师现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哼!天下女人何其之多,偏没有一个能入得了爷的眼!”
烦躁,郁闷,豁然开朗,她终于寻到了通向情侣树的准确方位。然后,就在离血狼限定的三个小时还差两分钟的时候,那颗合抱的高大香椿树已经在望了。
手脚顿时冰凉,脊背透出一抹寒气……
靠在山坳的干燥土堆儿上,她呼呼喘着大气,瞪着眼睛,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喝一口水,啃一口压缩饼干,宝柒心里直膈应。
“说了,美人计没有用!”她伟大又帅气的师父,脸上没有半点儿怜悯之情,“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过去。你想放弃吗?”
不过,是得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