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视全场,冷枭凌厉的样子,更加阴鸷嗜血。
小伙子面色大窘,微垂着脑袋,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上级管下级,说到底事情,最终事情又落到了张警官的头上了。
“是。”
见此,宝柒脸上露出一抹喜色,看起来有希望了。
悲哀!
“你们不要相信她,大婶儿,二伯,千万不要相信啊——”暗疮男被押走了,一边走一边挣扎着大吼。
他们可以不用害怕任何敌人,但是却不能真正和老百姓起正面冲突,尤其还是在媒体的眼皮子底下,谁敢和老百姓动粗去拔开他们?
江大志答应得挺好,脑袋却无比之大。
“你有什么办法让我们相信?!”
不信,完全没有人相信!
目光敛了敛,宝柒抹了抹额头,认真地说:“具体是受到什么影响导致的我也想不明白,但是,我敢肯定说她的死另有蹊跷,因为这种能让各大器官同时产生如同共振一般的巨大影响,绝对来自外力的作用,而非死者自身的原因。所以我说非常的诡异……”
全场一片哗然声大起!
不知道是她站出来太过突然,还是她的样子太过年轻。这么冷不丁地突然出声儿,竟然诡异地打破了现场喧嚣的气氛,不管是虹姐亲属、记者、民警或那些高官,一众人都纷纷转过头来,视线通通聚焦到了她纤弱的小身板儿上。
拿过桌上的纸巾,她擦了擦刚洗过的手上残留的水渍,脑子还在尸检的问题上转动。因此没有考虑太多,自然而然地端过冷枭面前的那杯茶就喝上了。直到眼角的余光发现几个人有些怪异的眼神儿,她才反应过来。
宝柒心肝儿一抖。
“毛儿都没长齐的小闺女,也太大话了!记者们可都守在这儿呢,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也不怕被公众笑话么,堂堂的国家机关,竟然使用小丫头的摸骨来尸检……迷信得太没谱了吧。”
果然还是他了解自己啊,知道她还有下文要说。
不管出了什么事儿,一级压一级,追究的都是责任,总要有人承担责任的。
抿了抿嘴巴,分管刑侦的公x副厅长也过来了,郑重地说:“我觉得市长的话特别在理,毕竟和群众对着干又不占理,到时候搞成一出大闹剧……这个,这个胡乱折腾的责任,上头认真追究下来,谁来承担?”
一个能摸骨断病的人,在老百姓的眼睛里俨然就已经是神医转世了,谁还有理由或者说借口去阻止她替虹姐尸检呢?绝对没有了!
“不行!我们花了钱把运尸体的车都请过来了,现在就得带我姐离开。”人群里,说话的中年妇女满脸菜色,看样子正是虹姐的大姐。黝黑的脸庞,粗糙的皮肤,她有着典型农村人饱经风霜的面容,不像是作假的人。
吃惊,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没事。”
屋子中间的不锈钢尸体解剖台上,已经被解剖过一次的虹姐静静躺在上面。因为冻存的原因面色苍白,脸上有些浮肿。由于解剖之后的尸体去路一般都是径直往火葬场,法医在缝合的时候自然不会像外医手术对待活人那般仔细。
“这样好了,你们要是信不过我,可以派一个代表全程看着我,这样可以了吧?!”
“我没有认定,我只是怀疑。”凝重的目光落在虹姐身上,宝柒没有看他。手上一点点滑动,阴冷的室内温度之下,她的脑门儿上竟布满了一层细汗。
略微沉思了几秒,宝柒左思右想也不太明白。不停打量着他不太对劲儿的面色,终于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拧着眉头:“二叔,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就我刚才说的?!”
旁边,冷枭独自一座,神色淡然。
开路两个事儿,命令就很明朗了。
他就这么信任她么?不惜为她承担这种责任……毕竟,她真的是一个连行医资格都没有的医生。
不仅不信,还有人出声刁难奚落起来——
“你说你是法医,你就是法医了?!你的证件呢?拿出来我们看看。”
现场沉寂了几秒,在有心人的带动下嘘声四起,几个虹姐的近家属语气就更是不好了。
他们的车屁股后面,还有几辆车,正是电视台或报纸等其它媒体的车辆。
高官们的心,小猫样的挠动,脑子里都不得安生。
吱呀——
说来说去,还是对宝柒的身份不信任。
“宝医生的说法是正确的——”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之前只关注了心脏破绽的死因,没有太注意这个问题,刚才宝医生指点,我重新核对了尸检资料,发现真有这个现象存在。”
宝柒忖度着,脸上慢慢挤出了一丝僵硬的微笑来。
一般来说,军方是不会要求移交这类案子的。
“二叔?!……我不信。”宝柒不解。
定了定心神,她润了嗓子的声音更加清脆了几分,“各位,法医们的鉴定没有错,死因是心梗猝死。但是我发现一个疑点,十分怪异……死者在临死前大脑精神系统和其它内脏器官,包括肺、肾、胃、心、肝都不同程度地受到过极大的影响。肌肉一度痉挛颤抖,神经错乱,最后心脏破裂而亡。这和单纯的心梗猝死有着很大的差别。”
“怎么样了?宝医生,尸检结果怎么样?”问话的人还是张警官,在座的人里面就数他的官儿最小,心最急最脆弱,脑门儿上的汗最多。
更何况,这根本就不算是案件,甚至都没有立案的理由。
“这事我来负责。”扫了众人一眼,冷着脸没有吭声的冷枭突然站起了身来。
沉默着……
“请问为什么开始判定为正常死亡,现在又要重新尸检?”
二分钟……
呃!这个男人!
一旦被媒体乱写,上头不会管结果,不会管理由,点名批评的人还是他……
热闹啊!
现在,进入陈尸的法医室大楼的唯一通道完全被堵住了。一边儿是维持秩序的警察,一边儿是情绪激昂的村民家属等。警察们正在好言相劝,村民家属们寸步不让——既不让人进去,更不让人警察们出来,除非交出尸体来。
为了简化程序,他们索性就省了这一环,于是出事了。不得已之下,张警官只能说此案还有疑点,现在正在准备进行二次尸检,等结果出来就能领人走了。
“谁会相信你的鬼话?你们警察都没有好东西。是不是想拿我二姐的器官割出去卖大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