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休整!”
“别我了……你两个赶紧的,我为你们‘护法’。”
“喝一口。”
万籁寂静中,晴岚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仿佛沉入一个永不会醒来的梦境,天地空远,情意缠绵,面前俊气阳刚的男人,蹲在她的腿边,坚毅的脸孔上满是担心,眸光里跳动着火苗,那一只触向她裙摆的手,似乎还带着一种僵硬的紧张。
一直在黑暗里摸索的夏初七,早就被火把的味儿给熏得鼻子发了酸。如今乍一看见光线温和的夜明珠,她心尖尖那叫一个美,手心心那叫一个痒……
“陈大哥……?”
火光一闪,是温存。
赵樽面颊微微一跳,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
在塔边的石壁上,夏初七看见了一行字。
老头儿完全不懂男女间那点暧昧,他喃喃自语着蹲下身去,把那一条被砍成了几截的蛇捡了起来,迎着光观察,“蛇肉……好吃……”
陈景静了片刻,突地转身,不管不顾地走过来,蹲下身揽住她的肩膀。
“娶你。”
从一开始的别扭,到慢慢滋生的感动,她心念九转,竟是一叹。
“好!”他低低的声音,夏初七没有听见,只觉得腰上突地一紧,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身子猛地被赵樽拎了起来,凌空一翻便甩到了他的背上……再然后,他的胳膊勒着她的臀,回头淡淡扫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那些蠢蠢欲动的侍卫缩回了脚。
伤口哪里还会有痛?在他温软的嘴唇贴合下,轻轻刷过舌,带着紧张的吮,无一不是他的珍爱……这并不是口口的吻,却比口口之吻更为柔软,更为甜蜜,从他唇舌覆盖的地方起,渐渐蔓延,直达心脏,把一颗心细密的缠住,浑身上下都随之欢欣鼓舞,激动万分……或说是神魂颠倒也不为过。
哪里晓得,赵樽会真的背她?
缓缓低下头来,他看怪物似的看着她,然后,像安抚宠物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又看向她的脚,“阿七是生病了,还是被蛇咬了?”
性命重要,还是脸面重要?
估计有无数人都在心动了,夏初七却冷冷一瞥,补充道:“不过嘛,别怪我没有提醒啊,一般毒蛇咬了人之后,伤口马上就会有反应,但毒环蛇不会,它的毒液并不会马上让人出现症状,可越是这样,毒发时便愈加凶险。不仅受伤之人容易毒发身亡,一个不小心,吸毒者也会中毒……”
他的唇上,沾了一丝她的血。
就着夜明珠的光线,众人看着大殿中间的那座高塔……都静默了。
“可是伤了胃?你为自己瞧瞧。”
“别,你可别找我……”
“我……”陈景紧了紧自己的手,局促道,“会!”
漫长的吸毒过程,对晴岚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
忽闪忽闪的灯火下,这一副画面非常的美。高大的男人,娇小的女人,他黑色的袍角在走动中,微微摆动,脸上冷冽坚毅,要多男人有多男人;她低垂的长发柔软服贴,扫着他的颈,呼吸轻轻浅浅,要多女人有多女人。
“赵十九……”声音里,隐隐竟有哽咽。
心窝一软,她浑身几乎都化成了水。
他皱着眉头,“痛了?我等下轻一些。”
“王妃,我……”
咧嘴一乐,她挤在赵樽身边,寻思着,突地扯了扯他的胳膊。
“不……不能看。”
“赵十九,我们休息一下吧。”
“既是唐突了,那你可要负责?”
陈景声音低哑,喉结上下一滚,慢吞吞地掀开她的裙摆,像在完成一件极为神圣的任务一般,擒着裙裾往上卷去,做得仔细、小意、紧张……
“晴岚姑娘,这伤……”这时,陈景闷闷地抬头,瞄她一眼,继续道:“王妃说是银环蛇,有剧毒,但你被咬伤这般久了,都没有发作的迹象,再且,我吸出这血,也是鲜红的颜色,并非中毒的样子。”他多少还是有一丝经验,很快便察觉到了不对。
堵在外室的人,都在低低发笑,心照不宣地调侃陈景与晴岚的暧昧。
幽幽的光线,映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夏初七眯起眼,坏坏地翘了翘唇角,像是没有看见晴岚的无助,冷静地道:“陈大哥,事不宜迟,你得赶紧行事才好,若是再耽搁,等毒性发作……那就回天乏术了。”说罢她又严肃地看向晴岚,黑着脸批评她,“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讲究男女之防?到底是性命重要,还是你的脸面重要?”
可她的窘迫,赵樽却不以为意,懒洋洋道:“爷不介意。”
计算着时辰,他们入陵约摸已有三天了。
“那便……不要吸了。”
每个人都看见了,却没有人直视或是玩笑。
晴岚一声惊叫,登时惊了众人。
晴岚松开下唇,还想说什么,却被夏初七硬生生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