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有阿木古郎香香……”
“你……”夏初七盯着他,嘴张成“o”型,“烧的是柴,还是人?”
“嗯。”为了拉近与女儿的距离,夏初七不得不对不住赵十九了,严肃着脸道:“对的,娘的想法与宝音是一样的,娘也觉得,阿木古郎香得很呢……”
“真乖!”
不过,只要女儿喜欢吃,她就有法子收拾她。
赵樽听着母女俩的笑声,唇角微微上扬,只觉暑气的窒闷感,一扫而空。他吩咐甲一拉了一张椅子来,懒洋洋倚着看书,听着母女俩的笑声,享受起悠闲的下午时光来。
夏初七心里一喜,信心倍培,赶紧献宝似的把手上那一盅原本要压轴使用的“冰淇淋”塞到她的手上,“再尝尝这个……”
“娘……”
“来了来了。”
这到底是什么爹娘啊……到底他们最爱谁……
“这……你长大了才能知道,你爹要知道了,他会吃醋的。”
小糯米团子皱皱眉头,不接不理,也不说话。
小宝音一愣,眼巴巴看她,小眼神儿柔和了不少。
夏初七接过凉凉的冰淇淋盅,舒服的叹了一声,端上那一盘炸薯条,走过去半蹲在小宝音的面前,“诺”一声递给她。
餐桌上,母女两个的关系更是融洽了不少。
夏初七拿汤羹为当她盛了一碗松茸鸽汤,唇角上扬着,笑眯眯的道,“这一道菜呢,是你爹最喜欢吃的……都说一鸽抵十鸡,鸽子汤吃了好,营养丰富……这道菜,完全是你爹的意思哦,是他说要给咱闺女做的。”
宝音不甘不愿地扁着嘴巴,看他一眼,犹豫了半晌,闪烁着眼瞥向夏初七。
宝音的手腕下意识一缩,紧张地看着他。
“呵呵呵……”夏初七干笑着,又低头,凶狠地低声道,“不过这件事……不能告诉你爹,知道吗?”
得了女儿的喜欢,她也没有忘记为赵十九说好话。
“哇,好香啊。”她拿起盛放薯条的盘子,深深嗅了一口,看到小丫头在咽唾沫,又好笑地放了回去,不去看她,只吩咐郑二宝去把先前吊在井下的一小盅“手工冰淇淋”启了上来。
“不会。”灶膛前面伸出一颗大脑袋。脑袋上的毡帽掉了,圆圆白白的脸上,横七竖八地涂了好几道黑灰,一条一条的,看上去滑稽之极。
热!热!热!但为了闺女,她豁出去了。
被女儿嫌弃了,还被女儿认真的鄙视了,赵樽喉咙一噎,有些想笑,又不得不继续黑着脸,“嗯,爹就是坏人。那我们宝音是同意还是不同意?你想一想,往后喊娘了,不仅有好东西吃……而且,爹还不会抢你的,多好的事?若不然,娘做的好吃的,可都全进你爹的肚皮了。”
同情地看了看赵十九,她又替宝音夹了一筷子菜。
可小丫头说得随意,对夏初七来说,那一股酸涩与甜密交杂的情绪,却激荡在她的心里,久久难以平复。迟到了两年的母女之情,今儿总算得到了一个小小的圆满。她眨着有了泪意的眼睛,乐呵呵凑过头去,在小丫头的脸蛋儿上,狠狠亲了两口。
娘威胁她和爹好,要不然不给她做。
“那是……我跟闺女,感情自然是最好的。”
“这个是什么?”
“只喊娘……宝音不喊爹……”
然后,她眼睛一亮,小脸儿上有刹那的光彩。
一家三口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午餐。
“尝尝看,很好吃的……”
宝音迟疑一下,点了点头。
小丫头学会讲条件了?
她汗流浃背地在菜板上切得“咚咚”直响,等准备妥当,已是蒸得身上都出油了。
夏初七吐出一口浊气,将锅盖往铁锅上一扣,听着里面传来的“滋滋”声儿,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又在菜板上切出一小碗绿油油的葱花备用。
宝音小心握着勺子,灵活的舀了一勺。
一个几天都没有出口的“娘”字,她就这么轻易说了出来。
苦着一张小脸儿,小宝音小小的脑袋里,还琢磨不透这么多东西,只轻轻“哼”了一声,便放下勺子,做了总结陈词。
“君子远庖厨,爷堂堂大丈夫,岂能烧火?”
一来这些年给她展露厨艺身手的机会确实不多,三天不练手生,即便是大厨估计都得踌躇一下,更何况她还不是“高手”?
这一餐饭夏初七是用了心的,荤素搭配,在有限的食材上玩出了无限的意识流,不油腻,有营养,不仅宝音吃得很尽兴,就连赵樽都比平常多添了一碗米白饭,看得她心里美滋滋的,第一次觉得,为自己爱的人洗手做羹汤,确实也是一件人生美事。
宝音咂巴着小嘴,不看她,也不看赵樽,就是不认同。
“娘……”小糯米团子又奶声奶气的喊。
“嘿嘿。”夏初七睨一眼边上的赵樽,小声儿凑近她道,“这些好东西,都是娘特地为小宝音一个人做的,很花费时间呢,而且你看,就这么一点,娘要是不好哨,被你爹爹抢去了怎么办?”
夏初七瞪着他傲娇的大爷脸,无奈的吐了一口气,看向郑二宝,叹一声。
“赵十九,二宝公公不行,你来如何?”
大人会抢吃的?宝音偷偷看一眼赵樽,“会吗?”
看着女儿的小表情,夏初七与赵樽对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进灶房之前,女儿还与赵樽最要好,一出来,便与他成了阶级敌人?她当然不知道赵樽拿节操换了女儿的一声娘,想了想,她又摸了摸宝音的头,劝慰道,“……不要胡说,你爹才不是坏人。他最爱你了。”
“呃……”幸福来得太突然,夏初七又惊又喜,竟有些不知所措。
小孩子的感觉是简单的,也是直白的,说好便是真好。
“你……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