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平府来漷阴镇的路上,两个人基本没有交谈。如今听得他问,晴岚虽然明知他只是客气地随口邀请,自家不该厚着脸皮去,但是想到夏初七的话,她考虑一瞬,还是没有管住自己的脚,跟在了他与小二的后头。
“……”可人家长了耳朵啊?
她眉开眼笑,龇牙咧嘴,“不是说好的,你去哪,我便去哪?”
看她又生龙活虎的骂人了,赵樽情绪一松,似笑非笑。
“是,殿下。”
他无奈,圈紧她的腰,头搁在她的肩膀上,语气很软,动作很柔,不像在解释,却句句都是解释,“那一日回府,姜南找我去承运殿,便是因为军中闹饷找我商量。当时我来不及与你细说,急急过来处理……结果,被情绪激动的士兵,一刀刺中……”
原本就是隔了两年才见,时间又临近晌午了,若是他不去吃这一顿饭,好像真的是升了官便瞧不起故旧了。
她的手伸入了外袍,隔了一层薄薄的里衣,抚在他的身上时,明显感觉他身子不太自在的僵硬了一瞬。虽然随即就恢复了自然,但她因为听不见,触觉空前机敏,想到先前丙一闪闪烁烁的挡驾,登时心生异样。
他心里一软,踌躇着把她抱贴在身前,低低一叹。
说罢,她朝房门口大喊。
夏初七心里一窒,揽住他的脖子,脸上满是心疼,“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载,方才成为一代霸主。赵十九,希望你的用心,你的忍辱负重不会白费……”
“赵十九,我要跟你去。”
她耳不聪,目却明,很容易就抓住了重点。
夏初七翻个白眼,看着他丢开自己的手,侧过去拿过架子上的亲王甲胄便往自家身上套,动作行云流水,并无半分不妥。
“若是不逼真,如何取信于人?”
一念至此,夏初七心里突地生出一层寒意。
赵樽直起身,想要扶她。
她一愣,终是反应过来晋王殿下嘴里的速战速决是何意,想到外面还有一群人在等待,她脸孔一热,烫意登时席卷到耳根,不知该怒,还是该恨。
“哪有你这样吊人胃口的?”
怎么会营中突然闹饷了?而且,以赵十九的为人,即便是士兵情绪激动,也不可能轻易伤得了他。还有,就算士兵情绪激动,也不可能说砍晋王就砍晋王,怎样也得有一个要饷的过程来缓冲吧?
她不语,只瞅着他。
“凶险?”夏初七乐了,“不凶险我还不爱去呢。”
他唤的是旧时称呼,就必定是旧人。
只是她不知,赵樽想的与她是不是一样。
“过来说。”
原来如此?夏初七脸色微微一变,联想到如今大晏朝的格局,还有陈景这次来北平府的原因,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更不知,该赞他还是该骂他。
赵樽低头,吻她耳朵,“乖乖的听话,回府里等着爷,或是去漷阴镇休息几日,看看你的红刺。等爷回来了,好好喂你……好了,不闹,我得走了,丙一他们等在外面。”
她想抗议,却无力。他的头越来越低,声音也愈发低哑,“不要紧张,爷不会脱你衣裳,更不会让瞧了你……”
“陈侍卫长——”
“放手,我检查一下。”夏初七气鼓鼓的看他。
赵十九低笑一声,不管她的别扭,又伸手抱她。
每一次这招儿,好像真的对她好使?
“说吧,一会儿没时间了,你又逃避。”
她耳根子一热,怎会听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想到外头还有一群人在听壁角,却是不敢纵着他。心脏“怦怦”直跳着,她挣扎着想要去扳他的手,可男女之间的力气差异太多,不过几个回合,她便落了下风,整个人完全被他按放在桌案上,裙摆也被拉到了腰间。
心里一叹,她凝目,换了话题。
她看见了他身上绑着的一层厚厚的软布带。
夏初七心里像安装了一个弹簧,随着他的动作,忽上忽下,张力极大。可在他情动的急切里,脑子却反常的慢慢清醒过来。
“阿七,有没有想爷?”
她恼,“不要总拿这一招对付我。”
赵樽抿紧了唇,“此事……说来话长。”顿一下,他凝神专注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头,突然柔声问,“阿七,你怎会想到把陈景支开的?”
夏初七的手脚有些重,赵樽不由呼痛。
“老秦,敷料!”
“阿七,是爷不好。”
“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