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几个兵卒再次围拢。
想到这里,她激灵一下,醒悟过来。
“这么简单。你啥脑子?”
“不许哭!”赵梓月眉头蹙起,扬起了巴掌来,“再哭我揍你了?”
这初晨的阳光,没有污染的空气,暖煦适宜,实在太过诱人。可院子外面,阿记与卢辉那些大内侍卫,仍是一步也不离的守在那里。
没有想到这曲子没有催生小十九的音乐细胞和夏初七的瞌睡,却把下了早朝回府的夏常给吸引了过来。
“滚你娘的。”小胡子低吼,“老子不上,何时轮到你来?边儿去,王麻子,赶紧给他包扎一下。”
“乖丫丫,不要哭了,不要再哭了,我求求你了,小祖宗……再哭,再哭你都要把狼引来了……”
一个人的手爪子伸过来要抓丫丫,她赤红着眼睛,像一只发怒的小母兽要保护自己稚嫩的幼崽一般,抱住丫丫,张嘴便死死咬住那人的手。
若是阿娇愿意跟了夏常,夏初七倒也乐见其成。可古怪的是,先前顾阿娇还是清白女儿身时,一直对夏常有意,如今她已然沦落到这步田地了,夏常也抛出了橄榄枝,她反倒不接招了。
一路上,行人匆匆而过,时不时有几句不知内容的窃窃私语传入马车,可赵梓月却没有心力去仔细倾听。
青藤看了赵梓月一眼,知晓这些人不识得她,为免节外生枝,自己慢吞吞走下马车,趁着说话的当儿,递上一锭银子。
嫁人她不怕。
“哪错了?”
“你们这些卑劣的小人……放了孩子。”
收起琵琶,她曲了个膝,施施然行礼道,“国公爷,七小姐,奴婢先行退下了,不扰你们叙事。”
听到通传,甲一看向夏初七。
“来不及了!”
没料到夏常会为她做这些,顾阿娇瞄他一眼,眼圈突地一红。
“快,拉开她,拉开这个疯子。”
“靠!你们都不相信我的人品?”
什么同心不同心,她倒未想那许多。只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借助夏常而已。
“有你这个朋友,是阿娇此生最大的幸事。”
“我警告你们。”赵梓月看着那些人扭曲的笑容,胃里一阵恶心,“谁敢上前,谁敢碰我,不仅你们自己,你们全家,你们九族……都会死无藏身之地。”
车夫的话刚落下,马车就被迫停了。
赵梓月侧身而过,在青藤的惊叫声里,大吼,“我是赵梓月,我哥哥是赵樽,我爹爹是洪泰皇帝,我娘是贡妃……你们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
“来者是客,怎能劳驾你?”
她没法子了,孤注一掷,她必须得跑。
而她冷得冰一样的眸子,一直盯着哭闹不停的丫丫。
怪不得赵樽昨晚走时,脸色那般难看。
“嘚嘚——”
“公主,我来抱!”
想到这,夏初七微微叹气。
只是没有想到,竟会跑得这样顺利。
可她害怕远嫁北狄,这辈子再也见不上丫丫。
她奇了,“怎么的,不乐意?这么好的事,你们都不乐意?”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更严重的事。
赵梓月心里酸楚,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小丫头。可丫丫还不满两岁,哪里懂得那许多?小胳膊小腿儿的胡乱蹬着,随着马车的颠簸,哭闹得更加厉害。
如今的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被人拽着,双目死一般的冷。
“你看得出来,他喜欢你的。”
“嘿!有意思。”那兵卒把银子往怀里一塞,立马就变了脸,“给了你方便,兵爷可就不方便了。小娘子,知道兵爷们办什么差吗?不管是谁,一律下车检查。快点!”
射柳这事,夏初七只听过,还未见过。
“哥几个,这小娘们儿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赵梓月也不知溧水是哪里,只想领着孩子离开皇城便好,闻言,觉着他说得有理,便承了,“车夫大哥,到了那什么水,你替我找一个干净的客栈住下吧。”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人生最大的遗憾,就是爱上了一个男人,还没来得及与他开始,就不得不宣布剧终。一件事情改变的,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人的环境,还有一群人的命运。
那小胡子伸手就要来拎丫丫,赵梓月双目一瞪,抬脚踢在他的腰上,他未料到她一个小姑娘会使蛮力,一个没站稳,从车上倒了下去。
这时,门口走出一道纤细娇美的人影来。她正是寄住在楚茨院里的顾阿娇。为了方便,也为了免得被阿记他们发现,她一直丫头打扮。可即便穿成这样,这顾阿娇仍是当得一个“娇”字,模样儿极是妩媚。
看她这般,青藤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
“什么人?”那小胡子看着她身上朴素的花布衣裳,不像什么官家小姐穿的,唇边的笑容扩大,嘻嘻调戏起来,“不管你是什么人,过了今夜,你便是兵爷的女人。”
“你说呢?哈哈哈!”
赵梓月逃出皇城,出了京师,一路都没有遇到阻挡。落晚时分,她们雇的一辆马车,飞奔在前往溧水的官道上,离那个打从她出生就居住的地方越来越远。
“抽签!抽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