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赵樽殁于阴山的噩耗传来。
“起!”
想了想,她走到了第二辆。
奉集堡。
“你看妾身都剥好了。”
心,怦怦直跳。
凉水,变成了细密的汗。
“老夫老妻了,这般害羞作甚?”
“大牛,你待我……”
“这……不好吧。”
最好的马车,自是给文佳公主的。
“大牛……”
前几日,众位臣工都在猜测,洪泰帝与皇太孙为了晋王之事多有龃龉,只怕赵绵泽的储君之位,不会太稳固了。
“侯爷,侯爷,锦衣卫永平所急函。”
“俺生得很可怕吗?”
她随口说着,还没有说完,眼角余光瞄到陈大牛突然变得黑沉酷烈的脸色,赶紧闭上了嘴。
“再说,俺也不喜你那些破规矩,洗个澡还得有个丫头在旁边伺候着?拿衣搓背。俺难受,那般洗澡,身上像长了虱子,还不如冲凉水。”
赵如娜看他这般,哭笑不得,赶紧过去拍他的背,又倒了温水递到他的唇边,顽笑说。
“嗯。”
启程离京那日,天气极是晴朗。
“嗯”一声,陈大牛无所谓地甩了甩头发,闷闷地道:“无妨,俺在营里习惯了。”停顿一下,他眉头一皱,在她红扑扑的嘴巴上啄了一口,声音支吾起来。
“侯爷别想太多。想是公主初到我朝,水土不适,人情世故亦是不通,等入了京,与侯爷成了亲,在侯府里住得久了,想必就好了。侯爷别太介怀,公主一定会与侯爷鱼水共欢的。”
可每每想及此事,她与陈大牛之间,就像横了一根刺。陈大牛如今虽然封侯加爵,但赵樽在他的心里,有着神一般的地位。这一点,赵如娜很清楚。也清楚,他与她的想法一致,此事与赵绵泽有关。
这些日子以来,他二人亲厚了许多。虽他营中事多,并不口口归家,但他待她很好,甚至比寻常人家的夫婿对自家娘子更好。好吃的,好玩的,都紧着给她,每次落屋,便是缠着与她亲热,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腻着她,即便总有官吏送侍妾来,无一不是被他打发了。
“行啦。俺晓得了,去吧!”
大宁。
看他板着脸,说得如此严肃,赵如娜唇角微微抽搐一下,愣是死死憋住那一股想要大笑的澎涨情绪,勉强地苦着脸。
他撑在她的身侧,看着她,喉结上下滑动,目光深了深,埋头便在她的脸上反复辗转,呼吸急促,像一头饥饿的野兽即将撕碎他的猎物。
“哦?”
“砰”一声,赵如娜只觉眼前一晃,整个人就被他硬生生丢在了榻上。虽说被褥铺得极厚,没有摔坏她,但这么一丢,仍是吓了她一跳。可待她撑着身子坐起来时,那人的人影已然大踏步出去了。
她知,她是欢喜的。
她无奈地叹一口气,下了榻,检查一下窗户,见都关紧实了,才又坐回梳妆台前。
陈大牛低骂了一声,猛地抱紧她,一阵狠劲的摧折,等过了那股劲儿,终是长吐一口气,起身穿好衣服,拉下帐子掩住她,趿了鞋去开门。
见赵如娜俏脸一红,他赶紧张嘴,退出她的手指,赶紧将整个橘子丢入嘴里,窘迫不已,含糊地解释。
陈大牛低头瞅她,像是刚反应过来。
“不对啊,若是不可怕,为啥那个高句公主和侍女们,一看到老子就跑?就跟见了鬼似的,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宅子的大门口,一个一个大大小小的箱笼,挤满了数十辆马车。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文佳公主的嫁妆。在那些箱笼上,还系着喜庆大红绸带,看上去极是刺目。
他冲过凉水的身子有些凉,与她的温热贴在一处,极是舒服,只觉那股子火迅速蹿入大脑,呼吸喘急不已,怎样疼她都难解心中的欢喜。她迎合着他的热情,也感动于他先前说的话,紧紧抱住他,闭上了眼睛。
“俺都洗干净了,这回可不许再嫌弃。”知她爱洁净,他想想,又凑过头去,问她。
他停了停,心跳得极快。
“那太孙妃你的意思是?”
“太孙妃您别急,国公大人会有办法的。”
“准确的地点没有,不过七小姐即在卢龙塞出现,依青玄看来,想是她为了追忆与晋王的过往,大抵去她与晋王待过的地方找,会有些线索……”
陈大牛骑着马,摸了摸下巴,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可又想不出个道道来。走了一段,他只身骑马走到赵如娜的马车边上,低低咳了一声。
东方青玄眸光微闪。
陈大牛粗鲠着脖子咽了咽,总算把卡在喉咙里的橘子哽了下去,喝了一口水,嘿嘿一乐。
“不必了,如此甚好,甚好。”
“东方大人,可是有好消息?”
“这次回京,俺便向陛下请旨。”
“看什么看?娘的,不知老子不识字儿?”
“叫俺名字。”
“灭它干啥?俺就要看着。”
“那侯爷便把她收了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