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
“是。”
她的面前，除了一个一米见方的黑漆漆甬道，外面已经被厚厚的硬土封堵。
那些机关布置，耗时十年真的不多。
离元祐说的位置越近，里面的温度明显升高了。空间里，“乒乒乓乓”的敲打声儿越来越密集，就像一个挖掘工地，人太多，呼吸更为不畅。但是，除了铁器的敲击声，没有人说话，安静得也像一座坟墓。
陈景率先第一个滑着铁链下去了。
东方青玄唇角微抿，摇头。
她目光微凝，扫了过去，见他左手微微垂着，一直藏在大袖之中，蹙起了眉头，“可有伤到骨头？”
一行人的脚步，缓了下来。
钻入那洞口去，就着火把，夏初七怔愣住了。
“阿七长大了，得做新鞋了。”
“已然在刨了。”
八室陷落，已不是以前的环境。
四下里一片寂静。
但确实只有她，最熟悉里面的地形。
咽了咽唾沫，她又抬起头，目光赤红。
“阿七，爷又骗了你。”
她一喜，眸底有希冀，“可有发现？”
“陈大哥。”
前往皇陵入口的路上，一行人都没有说话。
很快，又有一个人带着凿石工具下去了。
“我们的人正在向里挖掘，从东方大人说的石仓甬道往里挖，但岩石极为坚固，毒气浓重，很多将士都挖不下去。”
“这般看我做甚？”
东方青玄的声音云淡风轻，说得极是委婉。她又怎不知她的意思？瞄了他一眼，她就着干哑的声音，平静地说，“学狗叫是我的拿手好戏，三声而已，我并无不可。但，不是现在。”
“赵十九……”
夏初七拢了拢衣裳，觉得记忆中的回光返照楼真是暖和，太暖和了。比起这个冷冰的世界来，那里真的很美。
她此刻，便是如此。
“我们可再闯八室？”
她情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
“失望也无用。”东方青玄眸色微冷，看着她憔悴苍白的小脸儿，还有一动也不动的视线，弯了弯唇，又残忍地道：“他死了，这是他给你的。”
东方青玄还是一个字。
在这一段话的后面，有另外一行好看的字体。
这时，一个兵卒从外面跑了过来。
东方青玄低低一笑，笑声哑然泛着冷意。
她很少这般正经的喊元祐。
她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可实则微若虫鸣。
“不，那里的情况我最熟悉。我在想，就算天梯闭合，铁轴不能再正常运转，但至少铁链还在。而且那处岩石极是坚硬，不可能塌陷。只要我们挖到铁链，顺着往下挖，就能挖到回光返照楼……”
“赵十九！”
“尝尝合不合口味？”
甬道已经挖得很深了。
“还有吗？”
比陈景想象的更长。
元祐低头看她，没有想到她竟是一脸平静。微微愣了愣，才侧过身，指了指身后的洞口。
她看着他，终是笑了出来。
东方青玄见他没完没了，有些不耐烦。
托盘里，里面全是清淡易咽的食物。放在中间的，俨然是一碗乳白色的鱼汤，鱼汤上面冒着袅袅的热气。
东方青玄不忍与她目光对视，别开了头。
“你冷？”
她问完，东方青玄补充，“百媚生。”
出了毡帐，外面的寒风呼啸得极是狰狞。
“赵十九……”
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