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宝公公暧昧的笑着,一张白生生的包子脸上,五官都挤到了一堆,眼睛里分明写着“这般练功的姿势咱家头回见,练功把床练坏的咱家也头回见,哄谁呢”,可他嘴上却是说不出来的腻歪。
张立微微吃惊,“国公爷的意思是?”
这世上的聪明人不少,自恃聪明的人更不少,若此处真有富可敌国的前朝藏宝,早就被人挖地三尺给挖走了,哪里还能轮得到她来?
“这个嘛……自然是。”
“本座要魏国公你从今天开始变成聋子、瞎子,在阴山发生的一切事情,你都看不到,也听不见。如此,本座兴许会卖你一个人情,你那些破事只当不知。”
“忍不住才好。”她缓缓一笑,了解这人的隐忍工夫和性子,也不怕他,直接松手去解他衣裳,那蛮横不讲理的样子,就像世家纨绔子弟调戏良家妇女似的,瞧得赵樽心底好笑,却故意板着脸,双手捏紧她柳枝般窄细的腰,弹身而起,反把她压在身下。
“逼你又如何?”见他急了,东方青玄笑得更是灿烂,一字一顿的补充,“第一个饶不了你的,定然会是你倚仗的皇太孙殿下。到时候魏国公你里外不是人,你说,会不会也被皇太孙抄斩满门?”
东方青玄瞄着他笑了笑,端起酒盏,将酒水吹出一个潋滟的波纹来,倏地又抬起眼皮,凤眸如利刃一般剜向夏廷德,“不过魏国公还是小心些,就怕她不是这般认为,会回来寻你报仇。”
“啊?”夏廷德故意狠狠一抽气,面色苍白道,“还有这等事?老夫当真不知。”
这些日子,他亲自把儿子带在身边,就想让他多些历练,可这个不肖子,营中操练三日有两日不去,半点也不给他长脸,尤其这时,气得他恨不得一掌劈死他。
看着她眼里集起的笑意,赵樽慢慢低头,温热的气息喷在她脸上。
东方青玄也在。
“爷不整治你,越发不长记性。”
“魏国公此言差矣!本座乃陛下的臣子,只效忠于当今陛下,怎会与晋王有勾连?魏国公这种话还是谨慎些为好,以免有心人听了,给本座定上一个大逆不道之罪,那可不就像晋王一样,栽得冤枉么?”
“你这般摸我,我难受……”
“说吧,你要咋整治?”
“爹,您干嘛打我?”
“爹,你干嘛总提大哥?我哪点不如……”
赵樽没有同意夏初七荒唐的寻宝要求,但次日北伐军仍是没法子押运粮草回漠北。
哎哟喂,这好像更不对。
“什么也不知道。”
“原来阿七喜欢在上?”
“……”
东方青玄淡淡而笑,“可本座听来的消息却不是这般?听闻当日阴山一役,缴获的藏宝多不胜数,都被夏廷赣藏于阴山,再由其夫人李氏设下奇门遁甲之术,以特殊符号记录藏宝位置,随后便坑杀了搬运兵卒,如此一来,此事才成为了谜团。”
伍宗嗣看了看夏廷德,极是无辜的辩解。
“国公爷……吩咐便是,末将应当为你分忧。”
可怜的木榻被他突然的力道晃得“咯吱”作响,夏初七脑子里“嗡”了一声,晕晕的,突觉天昏地暗,呼吸不匀,正准备反抗几下,以全贞烈,耳朵里却突然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大都督究竟想说什么?”
“殿下,发生什么……”郑二宝咽了咽口水,“事了。”
“阿七,放手。”他突然哑了声。
寒暄几句无聊的杂事,见东方青玄始终不开口问,夏廷德摸了数次脖子上包扎过的纱布,才长长一叹。
“怎么了?”她狐疑的抬头。
“让你狠!让你狠,说,服不服气?”
甲一手上的火把突地举高,火光从上而下照出他的脸来,带着幽幽的惨绿光芒,双眼瞪得老大,正面露惊恐地看着她的身后。
“你说呢?”
“逗你玩呢,还真信了?”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只是妖娆的浅笑,却激得夏廷德脸色一片苍白,难堪而惊恐。张了几次嘴,见东方青玄始终带笑,他压低了嗓子。
“那你知道什么?”
“不是,我是想说,这床它经不住折腾。”
“阿七你……”
“怎么可能?”夏廷德瞥一眼东方青玄似笑非笑的面孔,心里哇哇发凉,却只能装着不知,胡子一抖一抖的,像是气得不行,老脸上全是被冤枉的愤恨,“也不知哪些宵小之辈在私下编排老夫的不是。我兄长全家罹难,就余下这么一个孤女,老夫怎会如此狠心毒害于她?真是气死老夫也。”
“不争气的东西,你若及得上你大哥一半,你爹我也就省心了。”
赵樽见她骑在自家腰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眉梢一扬,没有去掰她的手,只意味不明的促狭。
夏初七自言自语,“像是被人为破坏的。”
“张立,这回老夫被逼得无路可走了,有一事要你去做。”
但他并不是蠢笨之人,见东方青玄如此,赶紧向他拱手致歉,拉回话来,朗声大笑。
就在她不晓得如何才能维护自己平素的威风时,赵樽却面不改色的抱着她直起身来,镇定地拍拍她身上的尘土,问了一声痛不痛。见她摇头,他严肃地看向门口仍在发呆的众人,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
“是。”陈景老实的低着头,领了一群侍卫下去了。
他很清楚,今日形势突转,不仅对他不利,对赵绵泽更是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