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礼,这样说,便是应了。
耷拉下脑袋,夏初七倒抽一口气,又才抬起头来,定定看他片刻,突然调头往回头,“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找赵十九,再这样我要疯了!”
有什么事情,赵绵泽为什么不干脆交给他来办,非得让他宠信的东宫大太监何承安专程跑这一趟?——除非,为了那个女人。
夏初七无语地摸了摸鼻子,笑了,“我喜欢你。”
小侍卫的命运就是这般苦。
“爹,你说赵樽会来阴山吗?”
“我是去尿尿,哥们儿!”她强调。
她在胡思乱想,屋子里都在猜测,只有一个人最淡定——赵樽自己。
无数的财宝……那得是多少?
赵樽不置可否,而夏初七的脑子里,这会儿有无数的念头浮上来,嘈杂一团,也没太听清楚赵樽与巴彦说了一些什么,直到巴彦的人都走了老远,她还呆呆地立在那里发愣。
外面仍是天寒地冻,帐中燃着火红的炭火。
李参将出去了好一会儿,巴彦与托娅又说一些旁的事情,赵樽大多数时候只静静听着,身姿舒展,态度慵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可看着托娅时不时抛媚眼向他放电,夏初七不由得咬紧了下唇,甚至能听见牙齿咕咕作响。
赵樽神色极淡,“另一宝呢?”
巴彦和托娅顿时惊了,大晏将校们也惊住了。
还给他续水呢?她都恨不得直接毒死他算了。
“想什么?”
“因为你够有勇气。好,骂完了,请吧?”
好半晌儿,她没有听见赵樽回答。
“啥是正事呀?爹,您了解儿子我的。”夏衍嘿嘿一笑,为他捏得更勤快了,“爹,兀良罕那个托娅公主,长得真是销魂又勾人,若是儿子能纳得她,此生就无憾了,爹,儿子一定要得到她。”
夏廷德冷笑,“你说呢?”
“赵十九,你不是东西,整了外人,还来整内人。”
“不知来使找本王何事?”
他一直看着赵樽,希望赵樽能表态。
夏初七也不生气,笑眯眯对敌,这招儿是给东方青玄学的。往往都能够把对方准确的气死,自己还能立于不败之地。果然,托娅拳头砸在棉花上,气咻咻瞪她一下,终是飞快地冲出了帐篷,隐隐有呜咽声传来。
不仅他,所有人都在看着赵樽,都希望能看到他的反应。
托娅那风情的眸子一下下瞄向赵樽,巴彦则是马上起身拱手,脸上隐不住的喜色,“多谢晋王殿下,我代表兀良罕所有人,向您致谢。”
看她一眼,他视线淡然,只道,“阿七,续点水。”
“背黑锅有什么?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赵樽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说走就走,等她反应过来,那厮只剩一个背影了,而她的身边,不知何时,又立了一个“机器人”甲一。
巴彦看了过来,托娅也看了过来,目光里全是询问和吃惊——一个小小的侍卫,凭什么在这样的场合质问来使?
心里这样想,没有忍住,她咕哝了一声。
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一凛,瞥了何承安一眼。
夏初七甚至也看见了,几名大晏将校殷切的目光了。
“喂!你站住。”她走几步回头,发现甲一还在身后,叉起了腰。
怪不得那姑娘见到赵樽就挪不来眼。
“哦!”一声,夏衍垂下了脑袋。
巴彦拳头攥紧,垂下了头,“殿下,我们别无他法了。魏国公欺人太甚,但兵强马壮,我们不是对手。我父汗与兀良罕的众位长辈们商议过了,都说晋王殿下是人中君子,我们愿意把我们兀良罕的明珠送与殿下,与殿下结这亲门,只请求殿下救出我哥哥。”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正是夏廷德。客位上的人,是一个身着便装长袍,面白微胖中年男子。他长得有些母气,下巴上面没有半根胡须和男子性征,说话的声音更是尖细。
她说话的时候,巴彦也没有阻止她。
“若是诚心结交,你们可汗为何不来?”
巴彦缓了一口气,才平静了声音,笑道:“我父汗先前之所以把粮草囤放在阴山,除了怕运入漠北被你劫走之外,实乃那里有一个前朝废弃的军囤大仓库,放潮放火,极是好使。”
然后,她装着不经意,偷偷往前挪了几步。
他看着她,语气无辜,“殿下没有命令我离开你。”
逗人玩和做坏人,在无伤大雅的情况下,确实很愉快。
夏初七打了个饱嗝出帐去消食时,还在想这个问题。
夏初七不好意思了,弯了弯唇,给了她一个极灿烂的笑容。
外间是呼啸的北风,营帐中极是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