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心里极为得意,却没有想到刚刚滑落地面,不远处就有几十骑人马直扑了过来,那个端坐在马上的男人,面色阴冷如同鬼魅,冷冷地盯着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
“霸道,炸得好!”
迎着正午的烈日,如风、拉古拉、黑皮和老孟各拿出了一面事先准备好的镜子来,按照她的摆放,排成了一个镜阵,阳光的光线通过镜向射向了粮草库的方向。凹面镜聚光引火是夏初七先前就想到的办法。可凹面镜不好找,灵机一动,她想到了这个办法,就是将几个平面镜排列成一个抛物面,与凹面镜的原理一样,聚焦阳光,就是一个可以引火的镜阵。
想想她觉得有点儿可笑,古人真是讲究,打战不都是以干倒对方为原则么?还得先下战书,得到回应,等人家知道了才开打,赵十九真是一个迂腐的老古董啊。
号角声里,北狄军在卢龙塞的重防要地坚守着位置,赵樽的主力却一直没有出现,只是时不时派了小股将士过来滋扰一下,就像给哈萨尔打个招呼似的,扰一下又走了。
李娇抬了抬手臂,腕上的佩饰叮当作响,可看着阿纳日紧张的样子,仗着哈萨尔的势,她壮了壮胆子,低低喝了一声。
他在吻她,在她的眼中,一切静静的,只有他的唇火热。
不是战场,不是烽火,只有千树万树的鲜花在盛放。
虽然同样是战马如潮一般冲击,可向来训练有素的北狄骑兵,却有些自乱阵脚,有些战马还没有冲到位置就倒下了,根本就不像是哈萨尔的主力军队,到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她们赶紧蹲身请安,却把夏初七给吓了一跳。
火光,血光,漫天的惨叫——那就是战场。
“哐啷!”
李娇被堵着嘴,拼命的摇头。
“殿下,是北狄公主,杀了她……”
“呜——”
没错儿,她是明目张胆去的。
想象一下,以骑兵为主的北狄人,骑着脚步虚软的战马是个什么样子?好吧,她承认她是女子,不是君子,只要能取胜,不在乎方法。她没有使用“生化武器”,直接把人给药死,就已经很有良心了。不管怎么说,能让赵樽减少伤亡的机会,做什么都值得。
在阳光下做这种事儿,很是刺|激。
夏初七看着她的脸,低低叹了一声,“不瞒你说,我前两年出了一点事儿,然后过往的事情都记不起来了。你姐姐也告诉我,一定要报夏李两家的仇。当然,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报仇,为韩国公和魏国公平反昭雪。可是现在,我不能放了你……”
赵樽心里一凉,直觉夏初七落在了哈萨尔的手中,脸色难看了几分,却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情绪变化,只略略点了点头,让兵士将书信呈了上来。
“将士们,杀啊!”
是赵樽过来了!夏初七心里一激,知道时间差不多了。望了如风、拉古拉、黑皮和老孟,她大步走在前面,依先前的行动计划,迅速地爬上了粮草库后面的山坡上,那里有一个隐避的暗哨。她是乌仁公主,两名哨兵稍稍愣了一下,不待询问出声儿,就被如风四个人给放倒了。
“北狄来使,不杀!”
两个婢女刚才被如风适时的挡住了视线,并没有发现夏初七搂住李娇那暗里的一幕。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突然间就亲热地搂腰擦肩的一并走了。不过,虽然有不解,她们一个是公主,一个是太子的侍妾,她们谁也不敢多话,赶紧的退了下去。
李娇一晚上被扣押在她所在的帐篷里,没有人怀疑,只有她的侍女过来询问了一下,阿纳日告诉她们,夫人好久没有见到乌仁公主,今天晚上就歇在公主的房里了。而大战在即,哈萨尔自然也没有功夫“宠幸”他的侍妾和关照他的亲妹妹。
“放了我吧……”
“杀啊!杀!”
“夫人,你不能这样子……”
一阵阵凄厉的马嘶声传入了耳朵。
“谁?”
“杀啊!把北狄鞑子赶出去……”
“为什么?”李娇几乎不敢置信。
哈萨尔领了一群军中将领,行色匆匆,原本见着几个婢女没有注意,听了李娇的喊声,这才注意到这边儿的动静,侧过了眸子来。
“嘭——!”
夏初七长松了一口气。
“殿下……”
“捆了。”
那紧张的场面,一时绷紧到了极致。
夏初七趴在暗哨上,借着暗哨的高度和原本的树叶掩护,看着远处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兵士,微微撩了撩唇,沉着嗓子吩咐。
“殿下——”有人惊呼。
赵樽给了大家一柱香的时间,大晏军队就像疯了一般,速度急快地踩过北狄的阵势,扑向了卢龙塞的城墙和城门处。“嘚嘚”不停的马蹄声伴着厮杀声,十五万大军兵临城下的声势,如同天边儿压下来的滚滚乌云,极为浩大。
“难道先前的大火,就是北狄公主放的?”
瞥了一眼缩在角落的李娇,夏初七严肃了脸,“一会儿老孟和黑皮留下来看好李娇和阿纳日,拉古拉和如风负责接应我,剩下来的事,都由我来做。”
命令刚刚下达,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如今终于碰上劲敌,哈萨尔相当重视。
他扣紧了她,“从今往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有你。”
“你做得很好,可现在,还不能放了你。”
时间,一点一点,慢慢流走——
“传令下去,加紧攻城。一柱香的时间,务必进入卢龙塞。”
一路攻入大营,大晏军队气都没有散一口,卢龙塞就拿下了。
李娇闻言脚步一顿。
“杀!冲!往前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