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且容楚七为您请脉!”
“去拿我那只凤尾钗来,赏与楚七。”
“……”
“是,娘娘。”孙嬷嬷垂下头,退开来。
“我晓得了,晓得了……”
“哦,我不吼不吼。”
傻子脑子不是很好使,可大概也知道这“婶子”一叫,就得失去她了,他没有抬头,一双手把那块门钉肉饼来回地搓揉着,揉得粉饼末直掉,才撅着嘴巴,不高兴地瞄她一眼。
缓缓抬起头来,夏初七看着她,一字一顿,清晰的开口。
“不必了,哪来那么多讲究?”
“不叫也成,那你告诉我,是谁对你说的这事?”
夏初七挑了一下眉头,“真的?”
坤宁宫是后宫所有女人的梦想。
“有话但说无妨。”
除非药不对症。
干咳了两下,夏初七在赵樽大腿上暗暗掐了一把,见他黑着脸稍稍松开了胳膊,这才端正的坐着,正色地看着傻子。
看着赵樽越发黑沉的脸,夏初七嘴角一弯,笑不可止地侧过身去,扶住傻子的胳膊,一脸爬满了笑。
赵樽冷冷抿着嘴巴,看上去很是头痛。
“不放我揍你哦?”
“娘娘你说哪里话?您母仪天下,积善成德,自当洪福齐天,是大晏朝最有福分的人了。要我说啊,就算是阎王老爷,看到您啊也得吓得退避三舍,哪里敢收留您?”
“哦……”傻子很委屈。
“一会有人会送你回府。”
“草儿,你哪里去了?我找你好久,一直在找,一直在找。”
傻子看了一眼黑着脸的赵樽,苦着脸把掌心里剩下的那一块门钉肉饼捧给了夏初七,“草儿,这个好吃,再吃一个吧。”
与后宫的女人说话,夏初七处处都多留着一个心眼儿。
夏初七冲他微微一笑,“那样你也会饿死。你死了,谁来养我?”
“草儿,草儿,你总算找到你……”
她今日来,是以诚国公府女眷身份来的,并不是医生。可坤宁宫的大太监胡和早就准备好了张皇后的医案,如今就摆在她面前的案几上。
“上来说。”
“我不叫。”
夏初七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哦”了一声,叹气。
“这么大一个富丽堂皇的皇宫,人人都过得不自在啊。”
“我不。”傻子也是一个犟种投生的,尤其多次被赵樽给各种形势的忽悠之后,他已经晓得了这个十九叔是他最大的劲敌,于是乎,他哼了哼,二话不说,直接往他与夏初七中间一挤,便硬生生坐了下去。
傻子小心翼翼的看她,“是个姐姐,长得好看的姐姐。她说我等在这里,就可以看见媳妇儿了……可看见了又有何用,十九叔哄我,你也哄我……”
“臭小子!”高华无双的晋王殿下,几次三番被“挑拨”关系,威胁利诱又上来了,“你再说一遍,我保管你从今往后,一眼也见不到她。”
她对傻子有亲情,可那不是爱情。
轻嗤了一声儿,她无法想象赵十九会有那么无聊。
傻子高兴了,“你喜欢就好,你跟我去吧,我那里还有很多很多吃的,你想吃什么都可以的。”说完,见赵樽满脸黑沉,冷飕飕地看过来,大概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又耷拉了一下头,“好吧,草儿,我和十九叔说好的,媳妇儿一人一半,那你在我那里吃几日,又回十九叔那里好了。”
“回娘娘话,您这病不像是肺痈……”
经了太子那事,她多留了个心眼。
治得好,治不好,她都不能把这事儿瘫在自己身上,说不准儿还要给赵樽惹麻烦。与其让别人来算计她,何不先把道儿给堵死,谁他妈算计她谁完蛋。
孙嬷嬷有些吃惊,“娘娘,那可是您的陪奁……”
傻子重重点头,“真的,我只听你的。”
“十九叔……”
嘿嘿傻笑了一下,他重重点了下头。
“我不。”傻子嘴巴嘟得老高,“我上来你又要骗我。上次你托人给我送来的那只大黄狗,根本就不好玩,没有媳妇儿好玩,你骗人,骗人!”
天空一群群飞鸟掠过,地上一片片的红墙碧瓦锁住了许多后宫女人的梦与孤独。与前朝的气势宏伟,辉煌庄重不同,一入皇城的后宫,虽说景致极美,可仍是显得冷清了许多。
“谁把你教得这么赖皮?”夏初七故意生气地推他,“我告诉你啊,我虽让你做好人,可我却不是个好人,谁要惹得我不高兴,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懒得理他,你到底听不听我的话?”
“十九叔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