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冲动惹的祸。
东方青玄眸子沉了一下,“七小姐当真不介意?”
得了这样的消息,老皇帝还能睡得安枕吗?
看着她灼灼的眸子,东方青玄苦笑。
“今儿才晓得,原来大都督喜欢做贼?”
赵樽低笑,“是,偷偷来。在床上等着爷。”
就算他们现在放下武器,朝廷也不会轻饶了这些人。
“做多错多,不做则不错。”
“传令——”双手叉着腰,陈大牛环视众人,大声一吼,“给老子把带头闹事的人,通通都绑了。”
说罢,她手指戳在东方青玄的肩膀上,轻轻把他推开一些。
“你突然转变的原因,是为了你的妹妹阿木尔,对不对?!我猜,如果不是诚国公抢先一步在太子过世之前提了亲,这次张皇后就不是为令妹求一个侧妃的身份了吧?是不是应该是晋王正妃?啧啧啧,如此一来,我好像有点儿明白了。赵十九他以前那些御赐的王妃,到底是怎么死的,不会全是大都督您干的吧?你为了你的妹妹,不惜牺牲别人?”
洪泰帝老眼一横,“好你个徐文龙,你这是在逼朕?”
赵绵泽沉默片刻,弯腰将他先前甩在地上的密奏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恭恭敬敬地放在案几上,这才回禀道,“孙儿赞成梁国公所言,眼下平息干戈才是正理,不宜窝里斗。皇爷爷,孙儿以为,十九叔病发,你应当亲自去晋王府瞧瞧十九叔。”
金卫军将士对赵樽的感情,显然被人玩了一记绝妙的杀着。
“已然是这样了,反不反,都得丢脑袋!左将军,你发个话吧,我们都他娘的反了,为大将军王报仇。”
无视那个令牌,夏初七瞪了他一眼。
洪泰帝气得胸口一阵阵鼓动。
“天禄……”
不再理会于他,洪泰帝目光一转,望向了赵绵泽。
汗水湿了脊背,他沉默一下,心里已有定论,大声呐喊。
闻言,东方青玄面色一变。
轻纱又是一荡,撩开,里面走出一个颀长优雅的身影来。
拿了一个如意枕,她正准备坐到软榻上去继续研究她的《青囊书》,眼风一扫,却见窗口的轻纱微微一荡……
“如何?”洪泰帝拔高了声音,冷冷看向他。
夏初七与其他人一样,视线也落在赵樽的脸上。
“后悔什么?”
“七小姐你知道吗?如今皇上还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允许了这出偷梁换柱。一旦他知道,你绝对嫁不成晋王,全天下人都不会允许你嫁给晋王,那可是乱了纲常啊……所以,你放心,本座不会让你做晋王妃的。”
东方那厮离开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还躺在茶桌上的令牌,又摸了一下耳朵,脸烫得不成样子。
“不是我有什么志气,我只是替你不值……”
仍是带着冷嘲的笑意,她剜向东方青玄,“哟喂,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还真是记不住。看来大都督您实在不是一个容易让人记忆的人啦?”
“阿木尔她……”东方青玄思考了半天,俊美的面孔有些僵硬,“她打小对晋王情根深种,这次更是一意孤行,谁也拦不住。宁愿做侧妃,哪怕做侍妾,也要入晋王府,本座做哥哥的,又能如何?”
夏初七行事是一个积极的人,凡事喜欢主动出击。所以有些不能理解他这样“被动消极”的处理办法。撇了撇嘴巴,她看着赵樽挺直的鼻,紧抿的唇,深不见底的眸,不由得心里犯堵。可她也知道,赵十九这个人向来运筹帷幄,既然他这么说了,自然会有他的计较。
看着营里的乌烟瘴气,陈大牛眉头越皱越紧。
赵樽一愣,随后顺了顺她的头发,失笑不已。
“怎么,知道怕了吧?”
老皇帝虽然收回了赵樽的统兵之权,可赵樽在金卫军中的威信,却不是可以轻易撼动的。那么,夏廷德的挑衅兴许只是一个试探?想想,他单单只骂了赵樽几句,就引起兵事哗变,如果某一天赵樽登山一呼,那结果会怎么样?
很快,几名亲卫跳下台去。
“成交。”
夏初七心底暗自吃惊,面儿上却不动声色,只横他一眼,“你神经病吧你?!行了,爱说不说,不说拉倒。本姑娘没工夫和你歪缠,赶紧的走吧。大晚上的,大都督你出没在诚国公府小姐的绣楼里,只怕被人瞧见也是不好吧?”
见他抓了几个领头喊得厉害的,其他人更加不服气了,一个个都急得红了眼睛,大声儿的呐喊着,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一波高过一波,但是,却也没有人真正敢上来对陈大牛动武。
然而,一连三道圣旨,都被赵樽以病重为由给回拒了。洪泰帝先前又才下了他的兵权,他本就只是一个赋闲在家的人,不出来主事也都说得过去。
夏初七身体僵硬在那里……
看着他,夏初七站在原地,眼神儿有些闪烁。
顿了一下,她板着脸,“大都督的意思是?”
夏初七仔细一样,也是这么回事儿。东方家的大美人儿,从太子妃降格成为了晋王侧妃,明显就是一个赔本的买卖嘛,是个会算账的人都不会同意才是。可为什么他们家又要极力促成了这等婚事呢?
“那样,算是偷情么?”
陈大牛为人憨直,可他却不傻。
可是,他请罪又有什么用?
“不。”夏初七轻嘲一笑,“天上不会掉馅饼!我从认识大都督的第一天开始,就知道大都督您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与虎谋皮这样的傻事,我又怎么会做?”
夏初七翘起唇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儿,冷不丁地伸出一个手指头来,在他面前摇来摇去,然后嗤嗤直笑。
“爷,你不去看看?”
“如果本座说是呢?”东方青玄弯唇浅笑。
按着腰刀,他环视了一周,看着愤慨的众将士。
眼珠子向上翻转一圈儿,夏初七脸颊红得像熟透了的西红柿。大概对于“偷偷摸摸”这种事儿,人都有本能的期待感和兴奋感,被他轻松的话语一带,她先前的担忧也略略放了下来,不由戏谑地翘起唇。
低低的,他浅笑了一声,突然偏头凑到她的耳边儿,那薄薄的两片儿唇微微一翘,猛地含住了她的耳垂,湿濡濡的咂了一口,才吐着气儿轻声说了两个字。
东方青玄看着她,大红衣袖一拂,缓缓起身,却没有离去,而是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一双手撑在她两边的椅子扶手上,低下头来,将她困在怀里,声色轻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