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持住。”
她“应”字还没有说出来,那大船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马嘶声儿,紧接着,便听见那船上的锦衣卫拔高嗓子喊了一声。
夏初七很想答应他。
夏初七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拿起筷子来在碗里杵了杵,才伸手夹起一块香酥排骨来,叼着嘴角,慢悠悠地告诉他。
东方青玄红袖微抬,犹自倒了一杯茶水饮下。
身子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她吃了好几口水,脚开始抽筋了。
夏初七诡异的一笑,只觉得有一只手抓着她,耳边儿有一个男人在说话,至于他说了些什么,她都听得不太清楚了,眼前只有白花花一片,天空中,全部都是那个男人的脸。
缓缓地,她回过头来,看向东方青玄。
啧啧,谁呀?还真是会享受。
“摆膳。”
紧接着,两条腿之间,就有一股子热流往外涌。
“依我看,你不是不淫,是淫而无色。不是不贱,是贱而无形。”
那小侍婢是一个巧手,熟稔的为她松松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一支点翠的步摇,便让她整个人清亮光鲜了起来。外加身上那件儿质地极好的葱绿底古香缎逶迤裙饰,不描眉而黛,不施粉而白,整个人看上去自然清纯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绿芽儿,一下子就把边上的几个漂亮侍婢给衬得黯然无光了。
“走!”
“好吃吗?”东方青玄问。
如今张皇后亲自找了赵樽,还不是为了他的儿子儿孙们打算?
从大怒,到大悲,再到淡然,她不过只用了一瞬。
元祐看着纨绔不羁,可他也是一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一句“本座”,让夏初七脑子激灵一下回过神儿来。
因为圣旨已下,赵樽与“景宜郡主”结了姻亲,不管目前景宜郡主这个人存不存在,在朝堂众人和老皇帝的眼睛里,晋王府与诚国公府都算得上是亲家了。那么,朝堂风云里,必将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诚国公不为别人打算,得为他唯一的儿子元祐打算。
按《说文解字》的释义。谍,军中反间也。
见她看着自己发愣,东方青玄唇角微微一弯。
嗤笑了一声儿,元祐挪了挪椅子,坐过去一点,将他案头上那一封已经被他翻来覆去看过很多次的“信”拿了过来,好笑的扬了扬,看了一遍信的内容,似笑非笑地问,“我怎生没有看见,她哪里告诉你了?”
可赵樽却像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
怪不得没有多少守卫。
“东方青玄给她的,也许是她想要的。”
每个侍婢脸上都带着适度的笑容,不多不笑,礼貌而有度。有人捧着面盆,有人捧着衣裳,有人捧着首饰……不等东方青玄再下命令,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侍婢就走过来,笑着喊“小姐”,然后侍候她洁了面,漱了口,又侍候她坐在镜子前,要为她梳头。
那么,那梅子中的女子,也一定只是误会。
这个园子好像有些大,她沿着墙根走了一段路,没有发现守着,略略放下心来,松了一口气。如今她住在这里,可却不知道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儿。一路摸索着,她遁着小路走,终于看见了一扇朱漆大门。
不管怎么样,她得离开这里。
“不说话就是香闺女儿,一说话就是……”
不过,她也从不管脸面那东西。
狠狠闭了下眼睛,夏初七恨得咬牙,“你玩我?”
所以,她非常清楚,一旦她恢复了夏楚的身份,在这个看重纲伦的时代,她一辈子都将与赵樽彻底错过了……
不曾想,赵樽却是一叹,“对。”
东方青玄要有那么傻,又怎么坐得稳锦衣卫指挥使和左军都督的位置?
赵樽面色一沉,那脸色难看了几分。
夏初七手中的首饰盒,“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夏初七挣扎了几下,脑袋有点儿发懵……
偷偷摸近了那艘船,她正寻思怎么绕过去,却见那船的甲板上突然燃起了火光来,几个打着火把的锦衣卫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那个在锦衣卫簇拥之中的男人,正是似笑非笑的东方青玄。
“好。”像是想明白了似的,夏初七虚弱的莞尔,“我答……”
看了一眼水中的她,东方青玄居高临下的笑答。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就得靠打扮。
没有听见梆子的声音,夏初七不知道几点了。
心里诡异的蜇了一下,夏初七面上却是笑开了。
耳朵里“嗡”的一声,她的脚有点儿发抽抽。
“谁?”
“七小姐可游好了,上来吧?”
“什么意思,不明白。”
“谢谢……”夏初七双手抱着东方青玄的脖子,吸了一下鼻子,莫名其妙的又问了他一句,“爷,你救了我,要收银子吗?”
见他说着又是一堆,赵樽手指撑在额头上。
安安静静地品尝美味,那是享受。
不远处的船上,东方青玄静静的看着她。
赵十九你个贱人,都是你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