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这就去——”
有了纸和笔的辅助,她与又哑又聋的老太医交流起来就容易了许多。而那个崔良弼看上去恭谦有度,可对于她今日莫名其妙的“请教”,除了有一些正常范围的迷惑之外,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一直就她的问题,很认真地在纸上与她探讨了起来。
不待他的说完,偏殿的门口就传来“呀”的一声儿尖叫。
晋王府里谁都知道楚七爱财如命,月毓自然也是心知肚明。
夏初七错愕了。
当然,再加一味黄连,意思就更清楚了——哑巴吃黄连。崔良弼哑了,为什么哑的?他说不出来。如果不告诉她真相,估计也不用“防风防己”了,用不了多久,他会再一次“有苦难言。”
然而,她没有想到,月毓没有关在柴房里,而是已经回了她自己的房间。从梅子那里,她很容易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来自请领罚了十个板子,又自罚去关禁房面壁思过的月毓,在昨晚上老皇帝离开之后,就从柴房里放出来了。
微微一笑,赵柘给了她一个温暖又得宜的笑容。
一晃又是两三日过去了。
而谈话内容,也只有天知,地知了。
据说是老皇帝亲自下的旨,在驸马爷还没有离开晋王府的这些日子,要比照驸马的规格好好的“招待”他。所以,晋王府的管家田富另外为她择了一处离晋王后宅较远的院子,以免招人闲话。
赵绵泽接过丫头递来的巾帕,看她的目光深了一些。
她自然不会那么好心地帮月毓上药,只是笑眯眯地把药膏递给了梅子。正准备怎么收点儿“诊疗费”好离开,却见月毓咬了咬下唇,轻言细语里,带着疼痛的沙哑。
防风?防己?
“竹子,兰子,你两个先下去吧。”
那熟悉的声音一入耳,夏初七心里“咯噔”狠抽了一下。
“黄明智,告诉他,这位是驸马爷。”
“月毓姐姐,楚七这个人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你不要与她计较,她除了喜欢银子,没别的坏心肠。那个,我那里还存了一些银钱,我这无父无母的单单一个人,平素也花不着,一会儿我分一半与你使零花。”
“哦。”夏初七恍惚了一下,回过神儿来,笑眯眯地道,“我是说,呵呵,我是说,那都是没有缘分的人,既然没有缘分,早死也可以早超生……不不不,我是想说,那不就证明了咱们晋王殿下,不该娶平常女子,应当娶一个不平常的才对嘛。”
月毓目光沉了沉,也不晓得信了没有,眼神有点儿飘。
眼睛陡然一亮,夏初七真诚的向他一揖。
“是吗?那奴婢多谢驸马爷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妈的!她低咒了一句。
虽然都是中草名儿,可她离奇的搭配,还是引起了崔良弼的注意。
明儿是中和节,又不是宰猪节,还用先泡个干净吗?
看着床上苍白着脸无声无息的小丫头,她懊恼之余,又总是想起初见她的时候,那一个响亮的耳光,也会想起唬她吃蜘蛛时,她的娇蛮,更会想起她为了赵樽,想要整天缠着自己的任性样子。可不管什么东西,都是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可贵,想起来,那一点一滴曾经讨厌的东西,竟全成了赵梓月的天真与单纯。
叉着腰观察着自个儿的院子,她不无感叹。
大概他是吃药太多,已经不太相信了吧。
她说得没错儿,这xx和oo,那确实是男子的快活之本。
“行呗,谁让我医德无双呢?”
那笑,就像一个慈父看着自家的孩子。
事情发生得太快,谁都没有反应过来。
这月大姐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不必了。”
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她的眼睛,他像是认出她来了,那一只握着毛笔的手微微颤抖着,就连嘴皮子都颤动了起来。
反正人一睁开眼睛,就是为了解决麻烦的,她正好去瞧瞧月大姐都伤成个啥样儿了。拿了一些伤药,她也不爱费事儿,拎了医箱就与梅子离开了良医所。
只有一个可能,与老皇帝有关。
“哦。殿下不生气?那就好,呵呵,那就好。”
汤泉浴馆?
“新药制成了?”
“黄明智,去把人给带进来。”
“嗯?”赵柘侧过脸来看她。
如果赵樽不想关她,先前就不会罚她。
“对不住了,长孙殿下!我正与崔太医讨论太子爷的病情,没有想到是您过来,您,您没什么事儿吧?哎哟,您下回也出点声儿啊,瞧把您这脸弄得,实在不好意思……”
淡淡抿着唇勾了勾,夏初七不与她客气,也懒得再看她惺惺作态,拎了拎自己的医箱,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她,“口头上的谢,本驸马从来不稀罕。月大姐,你若真的有心,还是表示一点点吧?”
突地,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赵柘沉吟片刻,有些无奈地道,“是啊,崔太医年纪大了,如今在东宫典药局,也只是做一些杂活。原本早两年就要遣出宫的,是本宫看他年迈老朽,家里又有几口人要养活,这才特地向陛下请旨,讨了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