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白雪飘飞的院子里,哭声,闹声,求饶声嘈杂了一片。
东方青玄朝她伸出手来。
一会儿回去了,要不然她先服个软,向他道个歉算了?
夏初七边说边笑,表情相当自在。只那与“晋王殿下打了架”的表情就好像小夫妻两个闹了一点儿别扭,对殿下却没有半点儿敬畏之心。那神色瞧在眼里又是另有一番情态。
“你是魏国公府的七小姐吗?”东方青玄凤眸一眯,一双眸子若有流光闪烁。
哇啦一声儿,那玲儿便哭出来了。
赵绵泽视线掠过夏问秋的脸,给了她一个温暖而绵长的笑容。
夏初七淡淡地睨着他,视线也尖锐了起来。
她念叨着往马车上爬,东方青玄扶了她一把,便礼貌的收回了手。而李邈却是始终不言不语,与一名驾车的锦衣卫坐在外头。
想想,那货好像已经气了许久了?
一个个女人的命运就这样决定了。
脑补着那手术画面,她嗤地笑了一声儿。
关于晋王府有一个良医官医术无双,东宫早就得到消息了。可太子爷的病,连太医院那么多人都束手无策,谁又能相信一个普通医官?关于晋王养医官做男宠的事情,赵绵泽也是早就知晓,只不过唯一不知道的是,那个男宠竟然会像极了夏楚。原本他今儿找上她,正是有意找她替夏问秋看看病的,可如今却是这样儿的局面,赵绵泽就不得不多出了一些顾虑。
挑了一下眉梢,东方青玄恍然大悟一般。
戏唱起来了,总得有观众。
开玩笑,她看宫斗大剧《甄嬛传》的时候,那傻叉都死了几百年了!
“反正不是在想大都督您。”
“确实。”东方青玄还笑。
赵樽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夏初七也和大多数人一样,只管冷眼旁观,只月毓察言观色了一会儿,左右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月毓点了点头,眉头微皱着,从边上的婆子那里递出一个纸包着的东西。
瞄一眼他美到极点的脸孔,夏初七晓得与这个家伙没得好商量。虽说有些忌讳锦衣卫,可想想先前他在赵绵泽面前的作为,又不像是要拆穿她身份的样子,更像是别有目的。
如今玲儿的指责,板上钉钉,在一个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时代,实在很容易把一个人往死里整。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那件“放屁失仪”事儿的原委——天知地知,她知,赵樽也知,为什么他都不为谢氏说一句话?
“笑什么?”
“妹子,你说你给如夫人下的药,是什么药?药在哪里?”
愣是把下流给演变成了风流!
“胡乱八道,你们全都是胡说八道,你们想害我,想害我——”
夏初七一双手搭在膝盖上,腰背挺得直溜,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也不去看他,完全一副看上去恭敬,其实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她寻思着,在这个绝色美人儿的面前,她不能输了阵势,只管等着他放招儿好了。
东方青玄身子微微一倾,“如风,何事?”
“香翠,你来告诉爷,一五一十,不许撒谎。”
可事情弄清楚了,赵樽那冷峻的脸却拉得老长,像是非常不爽她。
他没有说话,夏初七自然也没有想过他会在这个时候对她说什么,只自个儿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不紧不慢地说,“爷,我看今儿这件事情,肯定有什么误会?”
正躬着身子上车的夏初七,差点儿被口水呛着了。
见赵绵泽同意了,夏问秋的脸上也多出了一丝血色。
柔媚地轻笑一声儿,东方大都督向来脾气都极好,那樱花瓣儿一样红润的唇色,吐出来的字眼儿也还是那么好听,风华绝代,美冠京师,实在让夏初七嫉妒得紧,嫉妒得恨不得把他的脸皮儿给剥下来,然后放到自个儿的脸上去。
“她是个蠢货,而你……”停顿一下,东方青玄笑,“是个流氓。”
“谁说我是姑娘了?”夏初七阴恻恻的眯眼儿。
“……”
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了戏接戏。
“不懂了吧?差不多就是无聊的意思。”
是知道了这几天她与赵樽两个因为“下药”的事儿闹得不愉快?还是她知道赵樽讨厌人家给他下药,故意演一出戏来提醒他不要轻饶了她?或者那个人还是别有图谋?
“爷,奴才在。”
他搂了夏问秋入怀,好久才找到话点。
轻轻“嗯”一声,他笑,“身上很香,怪不得他喜欢。”
既然那粉末不是毒药,谢氏自然也就没有了害东方婉仪的可能。
他一双饶有兴致的妖眸打量着她,不说正事,只拉家常。
“奴婢不敢!奴婢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真的,真的是二夫人吩咐奴婢去做的。二夫人还对奴婢说,大夫人生得好看,这次爷回来了,必定会招了她去侍寝。大夫人那个性子本就跋扈不饶人的,平日在府里也总是欺负二夫人和三夫人,要是这一回她得了爷的宠爱,指不定还会给她下什么绊子呢。所以,上一回只是让她在大宴上失仪还不够,这一回给她吃了这个药,一定要让她在床上躺上一阵儿,让爷在京师的时间,她都爬不起来去勾搭。爷饶命,玲儿说得全都是实话,真的没有撒谎……”
实际上,他这一句话很明显多余,在外头他都已经瞧见李邈了,又哪能不知道楚七在东方青玄的车里面呢?只不过,例行的问上一句,也是对东方青玄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尊重。
听完这些,夏初七脑子玄幻了。
“傻瓜,不管是不是她,与我俩的情义都没有相干。”
“楚小郎,请——”
“爷,妾身发誓,没有害过东方姐姐,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怎么搞得跟她自个儿没有半点儿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