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含藏锋芒。
“啥?”夏初瞪圆了眼睛。
“够义气!”那极具诱惑力的低沉嗓音,让夏初七心里的痒痒从心窝子延到了脚板心,不过只维持了一瞬,便熄了火。想一想,赵贱人会送她值钱的玩意儿?狗屁!嗤一声,她不着调的哼哼。
元祐心里馋得慌,忍不住那好奇,又涎着脸追问了若干个他感兴趣的兵备火器问题,见她一一解释,侃侃而谈,还真不像胡吹海嘘的那种,不由生了几丝敬仰之心,同时也若有所悟,“小爷我今儿总算弄明白了。”
“不友好……”夏初七指着他,拉长了音儿,“不过你非要说,我也不在乎听。”
心里话儿,像这样儿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也就十九叔才有耐心和她去磨了。换他自个儿,两三下拉到炕上一阵操练,赶明儿一起来,保管跟那小绵羊儿似的,叫她说什么,便说什么,哪来这么多麻烦?
“心眼子太多,难怪长不高。”赵樽冷冷拂袖而去。
这句话一抛出来,见元祐那张俊脸都快要挤出水来了,她才哭笑不得的走过去,用手肘拐了他一下,“不过,我楚七敢叫小诸葛,自然见识过许多比这些高端先进的火器装备,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和参考。但此事也非一朝一夕,得闲下来了,慢慢参详。”
“左右都是得罪人,不如选一个不知道的人来得罪?”
“好哥们儿,干。”夏初七豪爽的碰了一下,又瞄了他一眼,手肘桌面,脆生生的问,“哎,有个事儿不太明白啊,殿下他前日匆匆离开驿站,所为何事?”
“表妹。”元祐勾着唇,美得一脸得意,“如何?”
元祐转脸,再转脸,那面上的表情,越来越灿烂,“表妹啊,可不是表哥我不告诉你,而是……说了不就得罪我十九叔了吗?”
元祐笑得眉眼风骚,“确实确实。表妹,咱两个继续聊,咝,你说的那个五四手枪……”
“别的都不用,来两块儿金砖。”
“像你这种妇女杀手负心郎,晋王殿下他为何会如此看重?原来是在兵备火器上有一套。”
“啊哈哈,那咱俩……”元祐斟了酒,举起碗来。
赵樽看看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抽风,笑得乐不可支,蹙了下眉头,似是没工夫与她贫嘴,只吩咐道,“本王有要事去趟锦城府,这几口口去神机营走走,瞧瞧那些个火器,右将军会配合你。”
夏初七微微一眯眼,“哦?好巧啊。”
“表妹,你在何处见得那些个武器的?怎么小爷我听你这么一说,心里有点儿发寒呢?要真有这一类摧城塌墙的东西存在,我大晏朝还能固若金汤?”
“咋了这是,家里打丧火了?板着个脸,丑死了。”
“防着东方青玄。”
此事,会不会与那东方妖孽有关?
“你若卖力,爷便赏你一物。”
“那下次,别指着爷来救你。”
好在,再大的事儿也与她没多大相干,她照样愉快的哼着小曲儿看路边儿的景致,没觉着有哪里不妥。只是不时偷看一眼那一袭黑袍松散而就的男人,发现了一个可怕的实事——哪怕光线昏暗,哪怕他寒着脸子,却也是掩不住他半丝风华,那挑剔不出毛病的气质,就跟有魔力似的,总能让她血液里生出几分不安分的犯罪因子来……
赵樽面色一黑,“小小女子,恁的贪财。”
一个没忍住,她呛了下,又开了腔。
想到这个,夏初七打着哈哈,夹了块卤牛肉入口。
终于损了一回他丑,她悠然而自得的翘起了唇。
黄鼠狼给鸡拜年,她能去么?
夏初七陪着笑脸儿,随口敷衍着,心里却神思不属。总觉着那宁王殿下在这个时候摔断了腿,不太对劲儿。如今朝堂立储之事三分天下,宁王他大老远来接赵樽,也不会没有别的目的……
他素来嗜好热武器的研究,在这方面也颇有些心得,虽说是右将军,可这神机营的热武器改进有他相当大一部分的功劳,闻言心里不爽,再一细想那威力极大的“粑粑雷”,总觉得这丫头心里有私货,倒是很真诚的施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