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小公爷眼神儿不好。”
元祐笑得越发风情了。
“不好。”赵樽冷眼一瞥,面无表情,“是你右将军的身子爽利重要,还是军机大事重要?”
心里有了个一箭双雕的计划,夏初七脚步又快了几分,就盼着能快点儿见到赵樽。可她拽着傻子的胳膊,刚入驿站西城门不远,便听得一声儿略带酒气的轻喝。
贱人,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耍贱。
只见一个颀长的身影踏着冷风从玉兰树下慢慢踱了过来,腰直、腿长、脚步沉稳、不疾不徐,冷隽的目光里含了浓浓威严,藏着岑寂的眸子,英气逼人。
“呵呵……”夏初七奸诡一笑,放了手。
咦,这个人!
“嗯?”他抬眼,冷冷看来。显然不想听。
“嘶……痒死小爷了……”元祐已经顾不得形象了,使劲儿抓挠起身子,“天禄啊,你这个小婢子,可得小心着点儿。啧啧,连她表哥都要害,我……”
夏初七故作吃惊,装傻,“什,什么解药?”
在他冷飕飕的声音里,元祐这才恍然大悟,腾一下站起来,指着夏初七,风流的丹凤眼儿瞪大了。
“亲个嘴?”
一面奇痒无比,一面又怕失了形象,憋得元小公爷一张俊脸扭曲着,恨不得在地上打几个滚儿才好。
“解药给他。”
一句话,便把个元小公爷的舌头给剪了。
“过来,随侍。”
“聪明。”
来不及细想这个,她理清了思路,话题拐到了正经事上。
赵樽轻吹下水面上的茶叶,抿了一口,“你这小奴儿,蜂蜜嘴,苦瓜心。下一句怎么说的?”
“呵……”
赵樽冷冷看过去,抛给他一个“狗改不了口口”的眼神儿,才偏头望向夏初七。
可这儿除了她,便只有月毓了,他连月毓都不信吗?
“急什么?”赵樽冷绷着脸,看不清情绪。只走近时,身上似乎也带了一股子秋露白轻幽的酒香味儿,“刚好我对神机营火器改进之事,有了新的想法,正准备找你再议上一议。”
行,他是大爷。
夏初七放开傻子,礼貌地问安,“小公爷好。”
果然,他没有否认。只淡淡唔了声儿,染了一丝酒意的嗓子越发低沉。
“你的事,比爷的事更紧要?跟上!”
“小爷我不好。”元祐捏着下巴端端儿走过来,一双眼儿浅弯着盯她,逗趣儿,“小表妹,两三日不见,长得越发水灵了。”
老狐狸。
她侧眸一望。
“小表妹,那日不是说长大了便要许给我吗?怎的今儿又与别人勾勾搭搭?”
一路跟着他回了玉皇阁,在门口遇上郑二宝,她躲在后头偷偷向他打听了一下傻子的情况,这才放心入得屋去。可等来等去,那赵贱人只懒洋洋往那儿一靠,气度雍容的拿了一本书在看,似乎早忘了她要说的事儿。
元祐闲极无聊,正准备再调戏她两句,背上突然有些刺挠得痒了起来。那痒来得忒不是时候,顾及到自个儿一向风流倜傥的英姿,他还是决定先撤为妙。
“再犯军纪,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明儿自己去营里领十个军棍。”
淡淡嗯了声,赵樽像是满意了,“去兑了洗脚水来,给爷捏脚。”
夏初七问得眉眼儿俏俏,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将一只小手回勾上他的脖子,抬头,咬唇,喃喃笑道,“小公爷,您看这地儿不对,不如改日?”
“我这,身子不太爽利……先回去洗洗再来,可好?”悄悄用胳膊肘子挠了下,元祐只觉得身上那痒处,就像长了腿儿似的,越是忍住不去挠挠,那想挠它的欲望便越是疯长。
“现在?明儿再议吧,今儿天都晚了……”元小公爷堆出一脸的笑容。
赵樽拂下衣袍,转身便往议事的华堂走。那尊荣华贵的姿态给夏初七惊艳得不行,差点儿忘了自己的正经大事儿。待回过神儿来,正准备喊住他,不料,他却突然地停下脚步,顿了顿,回身吩咐跟在后头的郑二宝带了傻子先下去安置,又冷眼瞄向她,神色复杂地蹙起眉头。
等赵樽夸完了,她才发现一不小心把自个儿给骂了。恼恨地盯着他的后脑勺,她突然有点儿不明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要不然,凭她聪明伶俐智慧无双的大脑,为毛总在他面前吃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