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诱导傻子翻供?
“你没有做过,对也不对?”
杀气!
完犊子了。
四周,一片死寂。
“抬起头来。”头顶传来一道熟悉的冷声儿。
“还装傻?”范氏咬牙切齿,起身指着傻子,“兰大傻子,你来说,是不是你两个合着伙做下的糟践事儿?”
“不,不关我草儿的事,是我,是我做下的……”
“小贱人!”
“傻瓜,不要怕。咱们站得远,他们又不吃人。”
范氏?
密集嘈杂的人群安静下来,众人屏紧呼吸,视线齐刷刷往一个地方看去。而夏初七顺着傻子发直的目光看过去,才恍然大悟般发现,原来他在害怕那个晋王爷的军队。
原来是那个贱人!
她拍着他胳膊安慰着,没再去注意傻子的表情,目光也被古代亲王领兵的阵仗给吸引了过去。
这不是比那些个鸡毛蒜皮,更容易将她治罪吗?
风吹来,刀片一般刮过脸。
“大胆小娘子!你为何不跪?”
“殿下!这个贱小淫儿她是个朝廷钦犯,民妇有证据。”
“知,知罪了。殿下,不关我草儿的事。”
有人在偷笑,有人在叹息,有人在摇头……
夏初七拧下眉头,还没闹清楚他害怕的源头,一个县衙的皂隶就巡了过来,提着梆子重重一敲。
赵樽却没有表情,低沉好听的嗓音,带着几分不辨情绪的沙哑,“可叹!这不是傻子又是什么?”
果然,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要不是她素来知道傻子就这牛都嚼不烂的傻德性,她往后真不能再与他搭伙过日子了。
那红裤钗就在上头,泼妇在这个时候点她出来,她要被认出来了还有活路吗?夏初七没有抬头,装得比谁都傻。可范氏却已挂着泪水跪在地上指着她,期期艾艾地说将开来。
嗡——
赵樽高倨马上,看着她,半晌没有动作。
哗……
不仅是她,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晋王爷的偏袒实在太过明显,明显得就连傻子都愣愣看着他,眼珠子都没有转。
良久,赵樽才声音平平地看向傻子。
满身的杀气!
驿道边上的凉风呼呼在风,晋王殿下的冷脸与冰还寒。这里的人谁都听说过十九爷铁血残暴好杀戮的传说故事,心下都在寻思,这一对傻子夫妇只怕要遭殃了。
“殿下饶,饶命,这是小的媳妇。她,脑子不,不好使!”
傻子吓得肩膀一抖,可还是哆嗦着拦在了夏初七面前。
傻子缩了缩脖子,偷偷瞄一眼夏初七,既不敢承认,却也不会撒谎,一张憨厚的脸胀得通红。
“晋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傻子的反应太过激烈,捏着扁担的手在发抖,脊背僵硬,满脸恐惧,这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样子。可即便如此,他还在竭尽所能地护着她。
“草儿……跑啊……有坏人……”
“民妇鎏年村范氏,与相公情投意合,可这不要脸的妇人,几次三番勾搭我相公不成,竟怂恿他男人兰大傻子打晕了我……诚心想要污损我名声,好让我家相公休弃我……”
泼病一犯,她哪管其他?
略顿,他面无表情的加重了语气。
一道平静得几乎没有情绪的嗓音,打破了驿道的静寂。
“我……我……”
夏初七看不清那王爷的五官长相,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一种熟悉的硝烟味儿。她知道,那是一种只有经历过无数战场和鲜血的洗礼才能磨砺出来的杀伐气概。
“我是嫦娥,我是最最好看的嫦娥,顶顶好看……”
赵樽扯下嘴角,“为何要这么做?”
傻子这么“贴心”的解释,纠结得夏初七心肝直涨痛。
“你可知罪?”
夏初七没有抬头,却可以感觉到头顶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