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相信,钱傲一定会醒的。
咧了咧嘴,他笑:“没事儿。”
接下来的日子,元素始终在病床边上守着他,高干病房一切设施齐备,好在床也挺宽敞,于是,她不管不顾地每天都和他挤在一块儿睡觉,不管别人说什么,也不看别人扭曲的眼神儿。
她懵了。
元素哀号,这二爷一醒过来,不找吃,不找喝,就想那事儿。
“元素!”
满脸苍白地拽住元素的手,钱仲尧转过头沉声吩咐,“刘参谋,马上连线指挥中心,要求派直升机支援……就说……就说是钱司令员的爱子重伤。”
“仲尧,我求你,赶快打电话求救,找好的医生,找专家,找教授,相信我,相信我这一次,他真的没有死,真的……我感觉得到,他真的没有死……真的没有……”
好像很久了,到如今,只剩往事如烟。
从c市飞抵鎏年村的军用运输直升机好一番周折才降落在希望小学那诺大的操场,为村民们带来了救灾的食物和水,然后,在村民们默默的祝福声中,接走了钱傲和元素,全程由钱仲尧护送。
情况相当稳定。
他这举动,吓了元素一跳,赶紧扶住了他:“你有没有怎么样?”
可是……
这讨厌的男人,天天睡懒觉,眼神都懒得睁开,胡茬却每天都在往外冒,所以她每天都得替他刮,她又掌握不好那刮胡刀的使用,悲催死了。
什么都好好的,就是不乐意睁开眼睛。
这一眼,多么像二叔……
揉了揉她的脑袋,钱老二心情特别放松,促狭地笑,“确实挺丑。”
她要做一个健康妈妈,生一双健康宝宝。
“那你去撒呗。”
小手从他睡衣里抽了回来,然后紧紧握住他的手,将自己臊红的脸贴在他脸上,轻轻呼唤:“钱傲,差不多,该醒了!”
手动了,睫毛动了,眉头动了。
心底偷偷鄙视自己,是不是因为那些特护妹妹个个长得俏生生的,自己有危机感了?她男人长得这么帅,瞧那些小姑娘那眼色就不爽,更何况,如今她真没那校花的风采了,整一个丑八怪,地震时脸颊上的多处划伤,伤疤褪去后,那些淡粉色的暗痕看起来很是骇人。
拍了拍只顾着睡觉的男人那张俊脸,她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开始在室内做孕妇操,她很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身体和心情。
紧接着,她激动地感觉到,与他交握的那只手,被他的大手缓缓地,一点一点的收紧,握牢。
“那谁知道啊,钱二爷你那么花心。”元素哪管他的劝哄,只管自己抽泣着,发泄着这段时间的苦闷,哀悼着自己的似水容颜。
这时候,她才发现原来她自己还挂着点滴,微微蹙了蹙眉头,她伸手就要拔掉。
看到她挺着个肚子就跪在那儿,他心疼地上前扶她:“起来吧。”
两个人都忘掉世间的一切了,就这么傻呵呵地挤在床上,感受着大难不死,失而复得的狂喜,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调侃着,逗乐着,忘却了时间,甚至忘了通知医生,通知家人。
“啥,啥媳妇儿?”
搂着,抱着,腻乎着。
像一个植物人般,有呼吸,有心跳,就是没有知觉,慢慢地,他断裂的骨头接回了原处后已经开始重新生长,而身体的器官都在往良性方向恢复。
只见她拿着那笔记本的手瑟瑟发抖着,掌心早就湿濡了一片,心狂乱地跳动,捂住胸口,拼命地摇着头。
这些话听到耳朵里,她都当风吹过,回答沈女士的始终只有一句话:钱傲觉得我适合,那么我就是最适合的。
可是,盯着这个昏迷过去的女人,钱仲尧不管有多少心酸,有多少心疼全都只能往肚子里咽,眼眸里,全是对这段感情的绝望。
眼看,十月过去了……
“钱傲,快醒醒!咱们安全了!快醒醒!”
拉着她的小手,钱老二闷闷地笑。
等专家走了,钱老二找了个理口,就把元素支了出去,他现在得和年子单独聊聊。
好歹钱家也是要面子的家庭,那些私底下的关系始终是摆不上台面儿的,因此医院里并没有人说三道四,反而见她一个弱女子,天天挺着个大肚子还这么尽心尽力的伺候老公,个顶个的佩服她。
良久……
不,她不能接受!
残你个头啊!
而钱家人每次来看到他俩的样子,就摇头抹泪叹息三步曲,她也懒得理会,钱家被愁云惨雾笼罩着,唯独她不难过,她天天都微笑。
然后两人相顿,相视一笑。
她的钱傲肯定没有死,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低低的声音,像爆烈的电光炮瞬间敲击在她的脑子里,短暂的错愕之后,她转过头来,望着仲尧,嗓声沙哑着问:“你不相信我?他真的没死。”
不过,渐渐地,她就爱上了这个活动,把二爷打扮得帅帅的,她觉得自己也挺有成就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