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他再一脚踩上油门儿,加大了码力,这时候,如果可以,他愿意将车开出火箭腾空的速度来,天知道他这时候,他多么想守在他妞儿的身边儿。
怔怔的坐在他边儿上,沈佩思乍一听这种消息,心里同样焦灼一片,见钱司令员激动成这样,连忙扶住他,压着心里的酸楚劝慰:“老钱,你甭激动,慢慢说,有事咱解决事儿,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这时候,钱司令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这作的什么孽啊,事到如今,骂人有用么?没用,搞清楚真像才行。
会的,她知道,他一定会心疼死的。
等咱们老了,就隐居山林,看夕阳落日,采菊东篱。
这心,该多痛啊。
她不想去想,可是耳朵边,始终不停的重播着那几句话,你复读机一般,让她想阻止都不能。
低垂着手,钱老大不闪不避,神情即沮丧又狼狈,任由文件夹砸在自己的脸上,砸出一道浅浅的淡红色来。
但奇怪的是,尽量这么的痛苦,她却连半滴眼泪都没有,她要坚强,此时此刻,她唯一的意识就是,要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跟钱傲的孩子。如今缘份留不住,但孩子她必须留住。
她又忍不住吐……一直吐……
这肯定是幻觉,她不相信,根本不相信。
天杀的,他倒霉催的到底惹着哪路神仙了,要这么折腾他。
弯腰下去,将她扶了起来,紧紧抓住她的手,低低的嗓声沙哑不堪,直透过她的耳际:“素,我来。”
元素没有出声,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只是闭着眼,将头靠在软软地枕头上。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她的痛苦?
钱老二心情烦躁地闯了一个红灯,再接着闯了另一个!
大哥的话全部是道理,可他偏偏没有道理的认为,他俩的孩子,他要定了,必须生下来。
看着沉睡的女人,头枕在医院独有的雪白枕头上,散开的一头泼墨般亮丽柔软的长发尤其漂亮,钱老二缓缓地伸出手,就着五个指头,一根一指的轻轻在她发间缠绕,滑腻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
朱彦尴尬地假笑了两声,摊了摊手:“那随便你们了,我只是好心的建议。”
“老大,我……”
接着,转过头望向元素,声音有些哽咽:“素素,都是爸爸不好,不过……这俩孩子,真的不能留。我原是答应过老二的……可事到如今,咱毕竟……不能不顾纲纪伦常,你乖乖地听话,以后,爸爸会好好待你,而你和二叔,你和二叔,就各归各位吧……”
他真滚蛋,不是么?
这么想,她心里瞬间就舒坦多了!
紧紧抱着自己的头,她就那么蜷缩在地上,她觉得心好疼,好疼,她不能想象今后的人生该怎么走?不敢想象……不要,不能想,不能想,她的头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一般,痛得无法平息。
在这之间,他压根儿没想到朱彦这贱人能这么干,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俩蒙混着过日子,但现在不同了,关系完全敞亮了,他俩还想在一起,无乎可能。
血浓于水,到了这一刻,神马禁忌谁都顾不上了,毕竟还是人命要紧,叫车的叫车,帮着收拾的收拾。
感同身受。
为什么?
长叹了一口气,钱老大不由得老泪纵横,似乎全身的力气都抽尽了一般,瞧着一边儿安安静静的元素,此刻,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女儿,会有多么痛苦。
在客厅里坐立不安了半晌,钱老二见她许久不出来,顿时就有些慌神了,赶紧跑过来找她,可这门儿敲了老半天,里面却没有半点声息,他紧张得手心里都溢出汗来。
他的妞儿,他的妞儿,没了?
这时候的钱老二,多么恐惧,多么害怕!
装模作样的悲伤着,朱彦的语气里的刻薄和恶毒,明眼儿一下就能听得出来:“这真是,丢人!……媳妇儿说句不中听的,现在当务之际还是得解决事儿,素素肚子里的孩子,如今可是留不得,生下来咋办?且不说是不是傻的,就算侥幸不傻,让他们以后怎么做人?难道让人戳着脊梁说,那是钱家乱|伦生出来的怪胎?”
这时候,她宁愿自己傻掉,呆掉,或者干脆疯掉。
姜还是老的辣,钱司令员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似乎不太敢相信,目光疑惑地望向钱老大,铁青着脸冷喝:“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呕!
元素半晌无言,闭上眼睛,泪如雨下,咬了咬下唇,突然狠狠地回抱着他,哽咽:“钱傲,以后,你要好好的。”
这天晚上,元素直接就在妇幼院住下了,没有回钱宅,而钱傲就坐在她的病床边上,陪了一个晚上。
“闭嘴,贱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女儿?”钱老大捂着胸口,厉声大骂,此时他的感觉,犹如万箭穿心。
钱老二怒了,眼神越发阴沉,那股子流氓劲儿都给逼了出来了,只见他扬起下巴狂肆地扫了朱彦一眼,发狠道:“大嫂,老钱家人的家务事儿,啥时候轮得到你姓朱的干预?有本事儿拴住我大哥的心再来说教吧,我看你才是一个怪物,见不得别人好的变态。”
病床上空空如也……
一直吐,一直吐,吐得什么都吐不出来了,还是狂呕不已。
还敢了三次,可那乱|伦两个字,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是我要的幸福,这是我要的男人,我多么爱戴你啊,我原以为你都给我最好的,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捉弄我?究竟为什么?
但是,钱老大做梦也没有想到朱彦竟然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儿来,在众人面前,甚至在外人面前揭穿这件事,心里暴怒得真想杀了这个女人。
“小禾,这是事实,素素,才是我的女儿,不过,你不要怕,爸爸对你,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好……”
瞧着他故作的坚强,钱老大很难过,但话到这个份儿上,他索性得挑明了,停顿了几秒,他的手拍到钱老二的肩膀上。
可是现在,他的眼神里,好多好大的伤痛。
垂着头,敛着目,元素逃也似的匆忙往洗手间跑,这里的气氛好压抑,他们太可笑了,他们居然说钱傲是她的二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