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宁?霍上将的前妻?”凯文轻笑出声,“人家已经是前妻了,你为什么还要她消失?”
郭惠宁脸色更冷,“这你别管,就说你们答不答应吧。”
“答应怎么样?不答应又怎么样?”凯文坐在帝都三环一处高层小区顶层复式公寓的茶室里,慢条斯理给自己斟了一杯茶。
这间茶室长约两米,宽一米左右,非常狭窄的长条形。
纸门低矮,进来的时候必须躬身而入。
他身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立轴图,图上僧人盘腿而坐,古朴大气。
地上铺的普普通通的草垫,面前的乌木茶几上只有一个白色粗瓷花瓶,深红色景德镇小陶壶。
手里捧着同色圆鼓的茶盏,低头抿了一口。
他也戴着蓝牙耳麦,身边并没有带手机。
郭惠宁被凯文怼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是啊,答应又怎样?不答应又怎样?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同时心里也有着隐隐的预感,如果她真的对宋锦宁放任不管,恐怕她跟霍冠辰的好事确实难成……
哪怕还不知道自己的情敌到底是谁,但是女人的潜意识总是有着莫名的预感和敌意。
郭惠宁鼓了鼓腮帮子,两手紧紧攥成拳头放在衣兜里。
走在西山黄昏的小路上,透过稀疏的树枝看见将要落山的太阳,黄澄澄地,挂在不远处的山脊上,透着冬日特有的萧索。
凯文也不急,吹了吹茶面的绿色浮末,静静地等着郭惠宁说话。
郭惠宁走到山路尽头,看着远处那轮红日已经沉入地平线上。
山谷里万籁俱寂,只有冰寒的风拂过树梢,迎面而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看脚下,不算是万丈深渊,但也是黑不见底的山崖。
再看看来路,那栋清雅古拙的别墅已经亮起了灯,点缀在黄昏的山间,就像在云雾之间缥缈的海外仙山。
那是她从小就努力要达到的阶层啊……
郭惠宁终于说:“……只要你能让宋锦宁消失,我以后只跟你合作。”
这是要把自己的后半辈子都跟凯文这群人绑在一起了。
凯文又笑了一声,“好。郭小姐,你既然答应了,行,我就帮你这个忙。”
郭惠宁握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脸上重新浮现了笑意。
不过她的笑意还没有完全舒展,凯文又说:“……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知道宋锦宁的身份地位,还有她身边的安保规格。要让她消失,可不是一句话就可以的。”凯文很是理智地说。
郭惠宁点了点头,“所以我找你啊,如果你们没本事,凭什么我要跟你们合作,是吧?”
凯文笑得更厉害了,“郭小姐,我想你没有搞清楚,是你求我们帮忙,不是我们求你合作。再说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连霍冠辰的未婚妻都没混上,你凭什么跟我们谈条件?”
郭惠宁猝不及防,就像被人当面扇了一巴掌,连鼻根处都酸涩一片,几乎落下泪来。
“……你别欺人太甚!”她低声吼了出来,“不答应就不答应!你以为没了你们,我就找不到别人合作?!”
“呵呵,你去找啊?你找得到算我输。”凯文优雅地拎起茶壶,又给自己斟了半杯茶,声音却冷酷起来:“郭小姐,我想你没搞清楚,你现在已经在我们的船上,想抽身?想的美。”
“你什么意思?!我什么都没做!怎么就上了你们的船了?!”郭惠宁吃了一惊,转身靠着山崖旁边的大树站着,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黑暗中。
“你什么都没做?不说别的,就把你今天跟我的电话录音给某人看,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
郭惠宁的心猛地一沉,吃惊地瞪大眼睛,“你居然不经我同意就偷录电话?!这是违法的!”
凯文噗地一声,一口茶全喷出来了。
他笑得几乎流出眼泪,“……郭小姐,你都想杀人了,还在乎别人违法偷录你的电话?!你这双标也够严重的。”
“我哪里想杀人了?!”郭惠宁色厉内荏,拒不承认,“我只想她在我面前消失而已。你手段那么多,让一个人消失只有杀人吗?!”
“啊?让她消失,又不杀人?那要怎么办?”凯文忍住笑,故意惊讶地问道。
“……办法多得是,还要我教你?”郭惠宁冷笑,“把她卖到东南亚,她虽然年纪一大把,可是姿色不是一般美女能比的。在东南亚肯定能给你们挣大钱!”
“人口走私啊?”凯文装模作样想了一会儿,“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我们也有蛇头做这种事,但是你出的起什么价钱?”
“……价钱?”郭惠宁皱了皱眉,“我说了以后只跟你们合作,你们何必目光短浅,现在就要钱?”
“那郭小姐是要空手套白狼?”凯文啧啧两声,“我们帮了你,你以后赖账怎么办?”
郭惠宁有些心虚,低声嘟哝道:“你不是给我录音了吗?到时候有这录音,还怕我不认账?”
“那可说不定。有人的脸皮特别厚,别说只是手机录音,就算是白纸黑字亲笔画押都能不认账呢,所以郭小姐,你凭什么让我们铤而走险帮你这么大一个忙?”
“……你们处心积虑,不就是想我上你们的船吗?”郭惠宁被山风一吹,发热的脑子冷静下来,很快抓住了凯文的漏洞。
凯文呵呵笑了两声,“我们处心积虑?郭小姐好像说颠倒了。处心积虑的是郭小姐才对,我们只不过是恰逢其会,与人方便,自己方便罢了。”
“好吧,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不行吗?”郭惠宁终于软了下来,“只要你能让宋锦宁消失,我给你写欠条都行!”
“欠条倒不用了,我们又不缺钱。”凯文撑着头靠在乌木茶几上,懒洋洋地说:“我帮你让宋锦宁消失,但是你得先交投名状。”
“什么投名状?”
“……过几天我们集团有个圣诞晚会。”凯文笑眯眯地说,“如果你能协同霍上将出席,我就让宋锦宁消失。”
郭惠宁神情顿时轻松下来,但很快又皱起眉头,“……可是冠辰又不是生意人,他怎么可能出席你们集团的圣诞晚会啊?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呵呵,那就是你的问题,不是我的问题了。”凯文点燃一支香,插在茶室的香炉里,深吸一口冉冉升起的檀香,露出陶醉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