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陆安鹏的叙述,白色投影屏上的视频镜头一转,已经开始放秦氏孤儿院在c城的画面。
不同于顾念之展示的当年孤儿们的宿舍,陆安鹏的视频展示的,是秦氏孤儿院里大片的绿地,树丛,高大整洁的校舍,还有穿着整齐校服的孤儿们阳光般明媚的笑脸。
陆安鹏的声音继续在大家耳边回响。
“……这就是秦氏孤儿院位于c城的分院,也是当年本案死者秦素问大律师少年时期所在的孤儿院。”
“这里位于繁华大都市c城的郊区,占地面积很广阔。数十年前,这里的条件不好,也是有原因的,那时候正处于国家的转折期,别说秦氏孤儿院没钱,全国人民都没钱。”
“就当时的人均生活水平来说,当时的秦氏孤儿院并不比全国人民的平均生活水平差。而且,孤儿们还享有一年一次的免费体检,以及医疗和学杂费全免的待遇。”
“如果控方律师认为这是虐待,那当时全国人民都被虐待了。”
法庭内外顿时响起了一阵深有同感的笑声。
当年大家的日子不算苦,吃得饱,穿得暖,可都没钱,这也是事实。
陆安鹏敲了敲桌子,提醒大家注意,肃然说:“而控方律师刚才指控,我当事人秦瑶光仗着秦家的势力,对秦素问大律师精神折磨长达十几年,直到她嫁给何承坚上将才中止。这个指控,我们完全反对。对方没有拿出任何精神折磨的证据,不能空口无凭诬告抹黑我的当事人。”
陆安鹏说完之后,看了顾念之一眼,似乎在等待她反驳一样,可是顾念之却没有反驳的意思,而是有些怔忡的看着对面墙上的白色投影屏,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陆安鹏见状,也没有继续等待,马上跟着视频里播放的内容,开始了下一轮陈述。
紧接着视频里放出来的,是一座极具后现代风格的白色大楼。
数十层高的大楼顶部,“秦氏医院集团”几个黑色大字横亘在蓝色的天空和白色的楼顶之间,显得非常突兀而醒目。
陆安鹏跟着说:“这是秦氏私立医院集团在z城的总部大楼,帝都也有一栋一模一样的大楼,据悉,以后秦氏私立医院的总部会全部搬到帝都,方便更好地管理集团事务。”
随着他的叙述,视频的画面进入了大楼内部。
洁净的白色大理石墙壁,宽阔明亮的走廊,穿着白色医护服装的医生和护士们洋溢温暖和煦的笑容,在走廊上来来回回地走动。
查房、坐诊、开会、进手术室,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病人们也穿着整洁的病号服,很有次序地在允许的范围内活动。
陆安鹏继续说:“……控方律师刚才提出的第三个疑点,就是为什么秦素问大律师死前一个月服用的药物,是由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开出来的。”
“他们的理由是,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女士是脑外科专家,为什么要给心脏病人开药?”
“我这里要科普一下家庭保健医生的概念。简单来说,我的当事人秦瑶光曾经成功救治何承坚上将和秦素问大律师的独生子何之初,从而得到何氏夫妇的共同信任。”
“他们选择她成为何家的家庭保健医生。”说着,陆安鹏拿着激光笔,指了指白色投影屏上刚刚出现的一张表格,在那张表格下方,有一个特意用红圈圈起来的签名档。”
陆安鹏说:“这里就是何氏夫妇两人亲笔的签名,任命我的当事人秦瑶光作为他们何家的家庭首席保健医生。”
“这份签名,可以让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在跟何家健保有关的问题上有签字权,也就是说,她可以开日常保健的处方药。”
“秦素问大律师死前几个月吃的药,就是心脏病人的日常保健药,经过查实,没有任何问题。所以控方律师的疑问不成立。”
陆安鹏说着,他制作的小视频上音乐声开始变得沉重急切。
一架飞机的图像出现在投影屏上,然后出现了一座热带海岛的景象。
陆安鹏说:“这里是美国的夏威夷会议中心。事实上,秦素问大律师死亡的时候,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女士甚至不在国内,而是在国外参加国际会议,我这里有当时的机票、会议邀请,还有当年,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女士出席会议的新闻和录像证明。”
“最后……”陆安鹏再一次指向白色投影屏上出现的新画面,“控方律师声称,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女士谋害了秦素问大律师之后,担心她做的恶终究会被人发现,就收买了当年给秦素问大律师的尸体做液氮冷冻的一名医生,将腐蚀性的微生物混入冷冻剂中,最终导致本来应该保存完好的秦素问大律师的遗体,化为了一具白骨。”
“可是这是我从警方获取的审讯这位医护人员的监控录像。”
白色投影屏上出现了昨天警方审问那几个医生的短视频。
这几个医生就是十二年前负责给秦素问遗体做冷冻处理的医生。
视频上,那个做手脚的医生面如土色,几乎哭出来了,正在向警方招供。
“……警察先生,您要相信我,我也是被逼的啊!”
“是那个顾祥文!他杀了秦素问大律师还不够,还担心被人发现他做的手脚,趁着何上将要将秦素问大律师用液氮冷冻的机会,找到我,逼着我把一个小试管里面的东西加到冷冻剂里……”
“……-他给了一千万,事情办好了就存到我的银行账户。我那时候急需买房结婚,帝都好地段的房子太贵,都是几百万,我买不起……”
陆安鹏制作的视频到这个时候戛然而止。
他拿出一个小试管,对着法庭内外的人展示了一圈,说:“刚才视频里那个医生交代他放入冷冻剂里的东西,就是这种可以腐蚀血肉的微生物。”
“到了这里,我们已经很清楚,那个在冷冻剂里做手脚的医护人员,是受顾祥文指使,跟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女士完全没有关系。”
最后,陆安鹏阖上卷宗,有些遗憾地摊了摊手,“终上所述,我们认为控方提出的证据虚无缥缈,逻辑链毫无根据,完全经不起推敲,根本不应该立案审判,应该由检察院,或者法院在第一时间拨回诉状。”
“可遗憾的是,这样错漏百出的诉状,居然通过了检察院和法院两道关卡,居然得以开庭,还在排期上受到很大优惠和照顾。”
陆安鹏说着,转身面对法官的方向,一字一句地说:“现在,我们代表我的当事人秦瑶光女士正式向法院请求,拨回控方诉状,宣布此案无效!”
陆安鹏要的根本不是打赢官司,而是要官司完全无效!
这可比单纯的打赢官司还要厉害,对于被告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不会影响她的任何记录。
不然的话,就算打赢了官司,没有刑事案底,她也会有被告的记录。
这在很多严格的安保资格核查中,跟有案底一样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