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在旁边劝道:“谢表姐,如果真的很疼,就不要撑着了,我知道脚崴的痛苦,真像在刀尖上行走。”
谢清影不好意思了,她再推脱,好像就是矫情了。
朝顾念之点了点头,“念之,谢谢你,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朝着何之初宽肩窄腰倒三角形的后背轻轻附了上去。
攀着何之初硬邦邦的肩膀,谢清影心道,想不到何少是看上去显瘦,其实挺有肌肉的身材……
她的俏脸微红,将头扎在何之初颈侧,被他一路背着进了香雪海的大门。
顾念之跟在何之初和谢清影身边,一边帮着在旁边虚托着谢清影,一边好奇地四下观望。
怪不得这个地方叫“香雪海”,因为这是入口处大门旁边一块大石头上题的三个大字。
梅苑的房子盖得古色古香。
围墙是一圈刷了桐油的木栅栏,对着大门口还有一块照壁,挡住了院子里的情景。
绕过照壁,眼前出现一栋歇山顶的古式大宅。
青瓦白墙,黑漆廊柱,前檐后厦,细棱格窗子上糊着雪白的窗户纸,廊檐下还吊着几盏灯笼。
顾念之看得目不暇接,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差一点摔一跤。
何之初虽然背着谢清影目视着前方,但眼角的余光一直在顾念之身上。
顾念之的身形刚刚侧了一下,何之初立刻伸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胳膊。
“谢谢何少!”顾念之笑着道谢,顺便帮他托了一下他背上背着的谢清影。
谢清影的心情如同小鹿乱撞,注意力全在何之初身上,都没发现刚才出了什么事。
直到顾念之托了一下她的后背,她才转头看着她,关切地问:“念之怎么了?有事吗?”
顾念之笑着指了指前面的大门,“快到了,等下问问这里的人有没有跌打药酒。我看正红花油就很不错。”
谢清影笑着说:“正红花油确实不错,就是味道比较大。如果没有的话,暂时冰敷也行。”
顾念之点了点头,抬眸看见前方大宅的大门已经打开了,一个穿着烟灰色羊绒开衫的年轻帅气男子走出来,惊喜地说:“何少?你可算是来了!”
然后看见何之初背上背着的谢清影,这男子顿时露出促狭的笑容:“谢小姐这是怎么了?——何少,难道是你打赌打输了,所以必须背我们的谢小姐进来?”
谢清影忙说:“小李你别胡说八道,我是脚崴了,不能走了。对了,你这里有没有跌打药酒?比如正红花油?”
“啊?真的脚崴了?”那位叫小李的年轻人惊讶地看了一眼何之初,再飞快地瞥了一眼谢清影穿着高跟长靴的腿。
下雪天穿着这种靴子,确实不太好走路。
小李脸色严肃起来,说:“我去找人拿药酒。要不要再叫个跌打医生过来?”
“不用麻烦了,我家有家庭医生,等下晚上回去让他给看一看就好了。”谢清影忙笑着说道,拒绝小李太过麻烦。
小李有自己的主意,是只要药酒,还是要请医生,得看谢清影的伤势再做定夺。
他回头撂开厚重的皮质门帘,让何之初背着谢清影进去。
他一撂开门帘,从里面就传出细碎的音乐声。
像是古筝的声音,如淙淙泉水,在这大雪天格外温馨动人。
顾念之欣赏着动听的音乐声,跟着也走了进去。
一进到屋里,才发现这座大宅真是别有洞天。
这里是把古式建筑的一明两暗三间屋子都打通了,成为一间可以当舞厅的大客厅。
左右两侧由一架架形状不规则的多宝阁分割成几个既互相连接,又相对独立的小空间。
每个小空间里摆放着后现代风格形状简洁精致的转角沙发,沙发围着的地面上是一块块几何图案的地毯。
而在北面右侧墙角用一株株绿色植物围起来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园林景观。
小桥流水八角亭,一个穿着古装的漂亮姑娘坐在八角亭里弹奏古筝。
客厅里都是衣着低调奢华的年轻男女,三三两两,或坐或站,组成各个小团体。
他们端着鸡尾酒杯,互相说笑打趣,气氛十分和谐友好。
顾念之叹为观止:城会玩。
她这乡下人,还是回农村去吧。
何之初和谢清影不见人影,刚才那个领着他们进去的小李走过来笑眯眯地说:“顾小姐是吧?何少带谢姐去检查伤势去了。你坐啊,别客气。”
顾念之也笑着打招呼,“麻烦李先生了,谢清影是我表姐,我也想去看看她的伤势怎样了。”
“谢姐是你表姐?哦,那你是我表妹。”小李笑开了花,“我的母亲是谢姐父亲的远方堂兄妹。”
顾念之被这亲戚关系绕的头疼,只好跟着呵呵两声,说:“他们在哪儿?我去看看。”
“嗳,顾小姐,咱们就不做电灯泡了。”小李嘻嘻哈哈地拦住她,“是这里不好玩吗?我找个帅哥来陪你说话?”
顾念之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就是挺担心谢表姐的。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长靴崴脚,可不是什么轻伤。”
“所以我已经派人去请医生了……”小李小声说,“别让谢表姐知道……”
他小心翼翼的逗趣神情让顾念之放松下来,她点头说:“好”,又问他:“你和谢表姐、何少他们都很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