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之坐在餐桌前,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莱因茨,你家里有网吗?我很无聊,能让我上会网吗?”
莱因茨打开一张报纸看,摇头说:“没有,我家也没有电脑。”
顾念之:“……”
“这太过份了吧?监狱里面也不是不能上网啊!”顾念之不干了,将刀叉一扔,“我还不如去监狱。你去找阿尔斯,就说我愿意被他关到监狱里去,只要里面有网。”
莱因茨将报纸阖上,困惑地看着她,问道:“有网对你来说这么重要?你是想打发时间,还是想……借机跟别人联系?阿尔斯的话,你不要不当真。”
当然都有,但是顾念之不会承认后一种可能。
她皱着眉头说:“我就算跟别人联系,你们难道会不知道?网络上哪里有秘密,我会不会那么傻?”
莱因茨想了想,微笑道:“那你想看什么?我有手机,可以上网,我可以念给你听。”
顾念之:“……”
眼珠一转,她坐到莱因茨身边,殷勤地说:“莱因茨,你尝过这个白香肠吗?很好吃哦,是汉娜妈妈家里的味道。”一边说,一边用叉子叉了一块白香肠,喂到莱因茨嘴边。
莱因茨从来没有在顾念之这里受到这么好的待遇,明知她另有所图,还是不由自主张开嘴,将她喂过来的白香肠一口吃尽。
顾念之十分高兴的样子,又给他喂了好几口食物,还拿着面包一口一口喂他吃。
只有面包和香肠,莱因茨却吃得醉了,碧蓝的双眸紧紧盯在顾念之脸上,一刻也移不开。
顾念之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扯扯他的衣角:“吶,莱因茨,你把你的手机借我看看呗?我只上网看看新闻,特别是我负责的那个案子。我跟你说过,我是个律师,我在帮人打官司,我不能半途而废。我发过誓,要将那个贱人绳之以法!”
莱因茨拿出手机划开,说:“你打的什么官司?在网上能查到吗?”
默了默,又问她:“你的真名是叫顾念之?”
他用华语发音念出“顾念之”三个字,居然非常字正腔圆,好像练过许多遍一样,一点口音都没有。
顾念之眨了眨眼,“……呃,对,你不是早知道了吗?阿尔斯难道没有告诉你?”
“我想听你亲口对我说。”莱因茨深深看着她,“他说的我不信,只要你说,我就信。”
顾念之汗颜,不知所措地看向别处,说:“嗯,是,不过我的英文名字确实叫cereus。”
莱因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这一点,确实是他们不知道的。
他还以为,cereus这个名字,是她编出来哄他的,原来是真的。
“行了,你别这样子。我负责的那个案子,我不信阿尔斯没跟你说。”顾念之用手撑着头,靠在餐桌上打量莱因茨,“我真的很想把这件事做完,就是跟塞斯有关的那个案子,也是这一次追杀我的人。”
莱因茨看了看她,心想她还真没有骗他,这小姑娘未免也太精明了……
他用手机搜了黎海清案,将一些新闻挑出来念给她听,说:“……因为塞斯逃走,法院还没有宣布一审结果。”然后又说:“这个案子有原告律师团,你只是其中的律师之一,你现在不在那边,你的同事们会完成这个案子。”
“我还告了塞斯一家的民事赔偿。”顾念之闷闷地说,“如果我不去,我担心那家人会逃脱民事惩罚。”
莱因茨继续看着新闻,笑了,“索赔十亿欧元?嗯,很大胆,也很厉害。”
顾念之坐回自己的位置,她算是看出来了,莱因茨根本没有把手机给她看的意思,她再讨好都不行。
拿起刀叉自己的午餐,顾念之转换角度攻略莱因茨,她一边吃,一边分化莱因茨和阿尔斯的关系:“莱因茨,你为什么那么听阿尔斯的话?他凭什么能够命令你?你又不是政府官员,也不是军人,他这么做,是犯法的。我是外国人,他对我怎样,如果我的国家不给我出头,我就有冤无处诉。可你不同,你是德国人,德国公民,他要敢整你,你可以告得他上军事法庭,进军事监狱!”
莱因茨不看手机了,抬头定定地看着她,眼里的神情仿佛在鼓励她:“说,继续说。”
顾念之朝他眨眨眼,“你知道的,我是律师,而且是一个非常成功的律师。如果你想告他,我可以免费为你辩护,保证你告得他当裤子!”
莱因茨失笑着摇摇头,往前倾了身子,小声说:“cereus,我就喜欢你这种对谁都能睁眼说瞎话的样子,非常迷人。”
顾念之:“……”
靠!
被鄙视了!
顾念之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知道自己没法煽动莱因茨跟阿尔斯翻脸了。
“cereus,你知不知道,阿尔斯的联邦情报局1局,前身是哪个机构?”莱因茨觉得有必要跟顾念之科普一下,不然她这样不知死活想挖阿尔斯墙角,以后还真不知道怎么死的。
“哪个?”顾念之吃着燕麦粥,放了点炼乳进去,甜得发腻。
“盖世太保。”
顾念之的手一抖,难以置信的看着莱因茨,“真的?!”
盖世太保,是华语的德语音译名称,翻译过来就是“国家秘密警察”,是纳粹德国时期臭名昭著的特务机构,也是党卫军下面最会咬人的狗。
“这机构还存在?!”
“盖世太保当然已经不存在了。”莱因茨耸了耸肩,“但是它的机构和人员配置,被联邦情报局1局完整地继承下来。所以,你不要太大意了。”
顾念之沉默了,她知道莱因茨这样说是有深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