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一定要见你本人才能放人?”霍绍恒只不过为难了一瞬间,很快就回过神,开始追问顾嫣然,“那他们岂不是就知道了病人是谁?你刚才不是说他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病人到底是什么人?”
顾嫣然皱着眉头看着霍绍恒,似乎过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绕来绕去的话。
“是这样的,医院的医生护士现在确实不知道那病人到底是什么人,但是要接病人出院,需要很完整的程序,差一不可。当时我送我父亲入院的时候,就在那里选择了最高等级的出院规矩。”
顾嫣然详细向霍绍恒解释这个医院的病人出院的规章制度,“最高等级就是需要直系亲属本人到场,才能接病人出院。而直系亲属都有谁,霍先生您知道吧?就是要子女、父母或者夫妻,这三者才是直系亲属。”
原来是这样。
霍绍恒心里顿时松快下来,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一定要直系亲属本人到场?有律师担保的委托书也不行吗?”
如果委托书可行的话,顾嫣然本人就不用去医院了,这样也不会引起枪手的注意。
“……当然不行。”顾嫣然面有得色的摇了摇手指头,“如果委托书管用,就不叫最高等级的出院规矩,那是次一等的。”
“也就是说,除了直系亲属亲自到场以外,没有别的方法能接你父亲出院?”霍绍恒再次重复了一遍顾嫣然的说法。
“对,霍先生说得很对。现在我们顾家只有我和我父亲是直系亲属,所以……这件事真的很难办。”顾嫣然摊了摊手,脸上的神情无奈到极点,“要不这样,如果霍先生能帮我们将那批枪手背后的人抓出来,我马上接我父亲出院,和他一起去您的国家定居,您看这样如何?”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要霍绍恒先给她出力抓人,然后才能享受顾祥文带来的好处。
可霍绍恒极力要找出顾祥文,跟国内军部大佬们的想法根本不一样。
他对于顾祥文醒过来后能带来的利益不怎么关心,因为他知道,这些是强求不来的。
顾祥文醒过来后愿不愿意跟他们合作,谁都不知道,他们也不会强迫他为他们做什么事,因此这个吸引对他来说完全不够看。
他极力要找出顾祥文,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顾念之,为了她能有一个堂堂正正清清楚楚的身份。
但这一点,霍绍恒并不想顾嫣然知道,因此他装作很感兴趣的想了一下,说:“这件事事关重大,那些枪手我们毫无头绪,如果要抓他们,不是不行,但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请问在这段时间内,你就一次都不去医院看你父亲吗?或者说,你不去接你父亲可以,但是能不能让我们先去看一看?”
买东西还要货比三家呢,更何况救一个大活人出来,还能不让人看一看?
顾嫣然明白霍绍恒的意思,也知道如果不给点甜头对方是不会好好为她办事的。
“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安排一个时间,霍先生您亲自去医院我指定的地点时间看一看我父亲。”顾嫣然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并且向霍绍恒伸出手,“合作愉快。”
这幅公事公办的神情很是大方爽利,一点都没有拖泥带水,好像之前的推诿拖延都是他们的错觉一样。
霍绍恒微微一笑,站起身跟顾嫣然虚握了一下手,“合作愉快。”
从顾家的曼陀罗庄园里出来,霍绍恒抬眸飞快地扫了一眼之前有人隐藏的那个方向,发现那个方向已经没有什么存在感了。
大概那人已经走了。
阴世雄走过来给他拉开车门,霍绍恒默不作声坐到车里。
他的专车很快驶离顾家的曼陀罗庄园,回城里华夏帝国驻巴巴多斯的领事馆去了。
……
霍绍恒来到顾念之房间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一个人抱着被子躺在床上,睡相不太好,一条长腿从被子里伸出来,蜷在被子上,白生生的,像嫩白的莲藕。
霍绍恒咽了口口水,走过去给顾念之拉好被子。
顾念之警觉地醒了过来,半睁开眼睛看了看,见是霍绍恒来了,立刻放松下来,她抱着霍绍恒的腰,在他身侧拱了拱,又阖上双眼。
霍绍恒知道她已经醒了,只是她有个习惯,醒了之后,一定要在床上再赖一会儿,才会完全清醒。
霍绍恒索性就在她床边坐下来,抱着胳膊想着今天的情形。
在回来的路上,顾嫣然已经把时间地点发给他了。
定在三天之后的上午八点。
那个时候不早不迟,他可以拿着顾嫣然给他的特别pass,去医院看望顾祥文,但也仅止于看望而已,那个特别pass,是无法将顾祥文带出医院的。
霍绍恒也想趁这个机会,让顾念之先看一看顾祥文。
那是她的父亲,已经有六七年没有见过的父亲。
“……霍少,你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顾念之抱着霍绍恒的腰闭眼躺了一会儿,带着浓重的睡意嘟哝问他,“居然都没有亲我一下,这不科学……”
霍绍恒失笑,依言低头亲了亲她的面颊,“既然醒了就起来,在外面也赖床。”
然后扬手,朝着顾念之臀部的位置隔着被子轻轻拍了一下。
“家暴啦……家暴啦……”顾念之小声叫着,不依地拱了拱身子,薄薄的空调蚕丝被摇晃成波浪的涟漪,让人忍不住遐想,恨不得揭开被子,看看里面的风光……
“这就叫家暴?嗯?”霍绍恒索性裹着被子将顾念之捞了起来,抱在怀里,作势要往地下扔,“要不要试试真的家暴?”
“不要……不要……霍少行行好,饶了小女子吧……”顾念之嘻嘻笑着,终于睁开繁星璀璨一般的眸子,朝着霍绍恒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抱住他的脖子,在他左脸右脸上各亲了一下。
“嗯,念你是初犯,今天就饶了你。以后再犯,两罪并罚。”霍绍恒在顾念之耳边低声说道,热热的呼吸就在她耳廓处点起一团火,那热度一瞬间从她的耳廓传遍全身,刺激得连脚尖都蜷缩起来了。
顾念之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小奶猫一样的唔唔声,还没来得及争辩,就被霍绍恒用吻堵住了唇了。
一个漫长的早安吻,终于让顾念之心满意足地起床了。
她哼着歌儿去浴室洗漱。
一走进去,看见里面的洗漱用品都是自己用惯的牌子,甚至连毛巾也是,心里更加感动。
这些东西不用说,肯定是霍绍恒让人给她准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