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两声，方才炼丹的地火还未散尽，虚霄只觉得自己心头都热了起来。
作为师尊，他一向是不怎么插手过问弟子们的私密之事。
上面其他几个，北尧是一向无欲无求的，姬少安和沈黎书先前又一直有家族支持，轮不到他这个师尊说话。
可云姝这小丫头，是虚霄真人手把手带大的，又无父无母，虚霄待她自然是不同的。
也正是因为如此，云姝今日才会同师尊说出这话来。
师尊养育自己，算作自己亲人。
她希望在去中心城之前，先同师尊说清楚，也希望师尊能够支持自己。
“你对他，可了解全了？”虚霄没先承认或否定，只是问出这一句话来。
“他或许并不如外界所说那般孱弱，也不是那般简单。”
“他送你神兽，给你丹方，留在修源宗，或许都别有所图。”
“这些，你都想过吗？”
他虽居于修源山，却不是对外界的事一概不知。
先前帝今渊来修源宗时，他便与宗主虚启讨论过这个二皇子。
此人绝不简单。
如今看着小徒弟已经到了要与他结为道侣的地步，虚霄担心自家孩子被骗了。
但云姝跪在他身前，听到此话，眼神里没有一丝动摇，只道：“弟子知道。”
“你可想好了？”他问道，“无论如何，帝今渊身份不简单，你若想与他结为道侣，必然困难重重。”
云姝跪坐在地，听闻此言俯首贴地：
“弟子想好了，无论艰难险阻，困难几何，他选择弟子，弟子便选择他，无怨无悔。”
虚霄默言良久，看着云姝垂眸坚定的模样，心中一叹：孩子终究还是长大了。
他扶起云姝，只抚着胡子道：“三千大道，情为其一。你若下定决心，便去做就好。”
“为师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你若需要师父，为师便在。”
两人都没感应到，洞府外的树枝上立着一只乌鸦，将这段话悉数听进耳中。
长渊本是回来告诉云姝帝今时马上到修源宗，循着她找上来没想听到这段话。
他漆黑的瞳微闪，直到听到那句“无怨无悔”，心头像有一把锤重重落下。
一只金色的传讯鸟飞过眼前，长渊知道，是帝今时到了。
他想了想，不再在此处停留，乌鸦的翅膀张开，朝山下飞去。
虚霄本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一只传讯鸟飞来。
是虚启的消息，让师徒俩去宗主峰大殿，说有贵客来访。
师徒二人御剑前去，远远便看着宗主峰热闹非常。
下了剑，才发现整个大殿被堵得水泄不通，来来回回的禁军装扮正在搬着不少东西。
虚霄带着云姝往里走，云姝打眼一看，只见这些东西里都是各色灵石、法器灵植等等宝物。
云姝琢磨着，这么大手笔？难道是太子来了？
进殿后，先看到的是笑得嘴角放不下来的宗主虚启。
旁边坐着的，正是在宁城见过的太子帝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