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我站在原地,迟疑着要不要坐过去的时候。
骆向东忽然侧头看向我,他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只是薄唇开启,径自说道:“过来坐吧。”
一句‘过来坐吧’,说的看似云淡风轻,但其中不无命令口吻。
我前一秒还在犹豫,这一秒立马乖乖拎着个皮墩子走过去,坐在了骆向东的右边,跟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刚开始大家都没有出声说话,静谧的房间中只有打牌的声响。
我端坐在椅子上,后背挺得绷直,这样只会让我更累,但我却始终不能放松。
对于麻将,我是一窍不通,即使我从小就跟在我妈身边,看过的麻将没有千场也有大几百场。
一般人都说什么东西看久了,也就会了。但是这点在我身上完全没用,看了这么多年,我依旧不懂他们每一把牌都不一样,到底是怎么赢的。
这两天各种烦心事琐碎事,忙得我脚打后脑勺,精神紧绷到极致。
好不容易停下来,我只想一头扎在床上,还好的睡一觉。
但是谁想到,要被迫坐在这里毫无头绪的看着别人打麻将,这事儿说出去一般人都不相信。
连看了几局,我太阳穴处隐隐跳动,已经开始没有耐性了。
心中正琢磨着要不要找个理由走掉,忽然有人出声说道:“小梁,你是哪儿的人?听口音不是夜城本地的吧。”
我抬眼一看,说话的正是桃花眼男人。
我点头回道:“我不是夜城的,家乡在凉城。”
男人露出一副迷茫的表情,轻声呓语:“凉城?没听说过。”
我淡笑着回道:“一个三线的北方小城市。”
男人哦了一声,点头说道:“家中几口人啊?就你一个孩子吗?”
“三口人,我是独生女。”
“独生女好啊,爸妈就宠你一个人了,什么好东西都给你。”
男人说的一脸坦然,我也微笑着回应:“是啊,也就只能给我一个人了。”
穿着白衬衫的男人打出一张牌,状似无意的问道:“梁小姐爸妈都是从事哪一行的?”
我微顿,随即出声回道:“我爸从事服务行业,我妈在教育行业。”
警察为民办事……应该属于服务行业吧?
“原来梁小姐的妈妈在教育行业,是教什么的?”
“音乐。”
我话音落下,对面的桃花眼男人笑着问道:“那你唱歌一定很好了?”
我笑的略显尴尬,出声回道:“一般,不走调而已。”
“那你会不会什么乐器?”
这个还真是戳痛我了。
我妈钢琴八级,手风琴,口琴,笛子样样精通。结果到我这里,什么都不会,我曾问过我妈,干嘛小时候不教我学几样乐器,女孩子会弹钢琴什么的,多有气质啊。
结果我妈只回了我一句:“你小时候胖的手指头都分不开叉,别说钢琴了,手风琴都弹不了。”
所以我的童年一直过得很快乐……
脑中的伤心往事一闪而逝,我淡笑着回道:“简单的会弹几首。”
“是么,那正好这屋里面有钢琴,你要不要弹一首?”
我说:“不要了吧……”
“那么客气干什么,这里又没有外人。”
没有外人吗?
好像这满屋子的几人,对我而言,都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