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门之后,发现疯癫的小和尚正躺在地上睡觉,嘴角边还挂着口水。小陈羲看了他一眼,脸色之中有些怜悯:“你瞧瞧你,天资不俗,结果不用在修行上,而是用在精读什么毫无意义的佛意上,这下好了,佛意没有救了你,反而害了你。所以这世上,真的没有什么事是纯善的。”
一日,小男孩在一本佛经里找到了一些关于修行的法门,他看着那法门喃喃自语:“大和尚说,我的体质不外乎容纳万物四个字,所以这容纳万物到底应该怎么去做?”
阳照大和尚道:“他们只是你那仇人的手下,和你无仇。”
小陈羲道:“既然你痛苦,那么我就帮你解决了痛苦,让你往生极乐好不好?”
小男孩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小陈羲冷笑:“别闹了,谁心里没有?你心里没有?我现在就上去杀了邱辛安,这满天宗也就清净了。然后我再去天枢城,杀了当年主导这一切的幕后之人。你应该谢我,是我在维护满天宗的尊严。”
……
石壁之外的陈羲,看到那小宗门的时候脸色猛的一变……那小宗门陈羲见到过,正是被国师历九霄灭门,然后又将尸体从地下挖出来鞭尸的宗门。可是这不对啊,那小宗门早就已经覆灭了。然后陈羲忽然想起来……这是那个假的宗门,是历九霄后来安排的。
石壁中的小陈羲居然回头看了陈羲一眼,然后有些狰狞的笑了笑:“你瞧,你那路走的多辛苦。而我,比你聪明多了,我的路和你不一样,但是比你快很多。你的仇报了吗?报干净了吗?你没有,你根本不配做父亲的儿子。”
画壁之外,陈羲怒喝一声:“住手!”
小陈羲抬起头,无声的回答陈羲:“你就是我,你杀不了我。”
……
小和尚的死并没有引起什么事端,七阳谷里的人本都是纯善的性子,不会胡乱猜疑别人。况且那小和尚本来就走火入魔,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心魔害死的。小陈羲躲在人群后面,看着那小和尚的尸体被人从屋子里抬出来的时候,学着其他小和尚的样子,双手合什,微微垂首。
厉兰封道:“你心中生了妖魔。”
自此之后,小陈羲变得越发诡异起来。他时不时离开七阳谷,在半路上拦截那些来七阳谷求药的伤者,将其修为之力吸收。不过短短一年时间,小陈羲的修为实力突飞猛进,竟然快要道灵山境了。此时有消息传来,说是阳照大和尚不日就会返回。小陈羲担心自己的事被阳照大和尚看破,自己整顿了行李,竟是就此离开。
又半年,他开始作恶,在宗门里将所有人的修为之力都吸了,就连对他极好的宗门之主也没有放过。他将所有人的尸体在院子里掩埋,然后离开。三日之后,他再次回来,将那些尸体从院子里挖出来,随随便便的丢在山野之中。做完这些之后,他的脸色上竟是无比的轻松自在。
这是当初自己说过的话吗?这个小男孩眼神里的那种东西为什么如此可怕?
此时画面一转,阳照大和尚因为有事再次离开了七阳谷。而小男孩又变得无所事事,每日只是读些佛经。天长日久,七阳谷里的大和尚小和尚和他都熟悉了,他在七阳谷里随便走动也没有人理会。于是他尝尝跑去经堂听别的大和尚讲演佛法,可是陈羲却看到,小男孩非但没有被佛法所改变,眼神里的欲望反而越来越浓烈起来。
他拜在了丁眉门下,压制了自己的修为。然后在第一堂课上,就出手重创了向他挑衅的赵家之人,当天夜里就把这个人的修为之力尽数吸收。
可是他根本无法阻止,小陈羲已经抓住了厉兰封的残魂,将其吸收。小陈羲回头看向陈羲:“你看看你,假仁假义的,活的多累?你用了多少年走过的路,我才用了多久?你等着,我们会见到的。”
他没有急着去复仇,而是隐忍下来,努力学习满天宗外宗的功法。整整六年,他已经是十几岁的少年,生的标志清秀,走到那,都会引起其他女弟子的注意。他在外宗春风得意,凡是对他表露出好感的女弟子,他都没有放过,全都睡了,也包括那个石雪凌。
说完这句话,他手上光辉猛的一闪。
陈羲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
阳照大和尚微微一怔,沉思了好一会儿后回答:“自然是有的。”
在内宗不过一个月,小陈羲就把自己遇到的仇人一个个的都杀了。
“所以大和尚,报仇是没有正义和邪恶之分的,报仇就是报仇,不在乎什么时间地点,不在乎什么人什么过程。可是我知道谁对我好,比如大和尚你,若是为了报仇而必须杀了大和尚你,那么这仇我宁愿不报。”
厉兰封摇头:“你应该闭门,好好的修行,除掉心魔。”
小和尚似乎是听到有人说话,睁开眼看了小陈羲一眼。小陈羲蹲下来轻声说道:“你现在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