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树再矮，也是树。
陈羲指了指自己的肚子：“等到肚子可以吃下一大碗饭的时候再说？”
陈羲笑着问了一句。
老僧说：“你也可以习惯。”
老僧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你看，我的肚皮没有破。”
“那好，一会儿我都带走补充到别的小档口里。首座特意吩咐过，给你特权，让你自己选人带进神司，你自己瞧着就是了，有用顺手了的人可以带进来，不过我要过目。”
云非瑶站住，回身看向陈羲：“你也知道首座对你个人的感情没有兴趣，神司要的是日后能影响格局的效果。你和柳洗尘只要活着，将来就能起到一定的作用。我说的这么直接，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
这句话一出口，那几个组率的脸色都明显轻松下来。这样的选择，对于陈羲也好对于他们也好，都更能接受。陈羲知道桑千欢要杀自己，这些组率也知道。所以如果他们还在陈羲手下做事的，只怕每一个人再也不能踏踏实实的吃饭睡觉，甚至连呼吸都会战战兢兢。
“回来的还不算太晚。”
陈羲大概能猜到这肯定是大人物的意思，却没有想到会是那个神秘的首座。
老僧微微一怔，哈哈大笑，起身而去。
这……就是百爵的权力？
禅宗的人总会说出一些让人无法反驳的道理，比如刚才老僧说的……我能等时间，可是时间却不会等我。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到这样的道理，然后在貌似匆忙之间把时间都浪费了。
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陈羲摇了摇头：“大和尚的饭碗未必适合我，我还是比较喜欢现在吃饭的碗筷。虽然小一些，但是用着比较踏实。”
陈羲没有丝毫犹豫：“不用。”
陈羲一边走一边考虑，安阳王的这种表态背后到底藏着什么。对他自己来说，这种表态会带来什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平江王的人知道安阳王的人接触陈羲，那么不管陈羲到底是什么态度，平江王的人都不会对陈羲有什么善意。
他抱拳道：“多谢首座大人，多谢千爵大人。”
“可惜。”
云非瑶走出院子，一直往里走，前面就是当初虢奴见陈羲的那个独院。
但是安阳王的人，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冒出来表达善意？
“饭碗小些，多吃几碗就够了。突然之间换了一个很大很大的碗，装满了饭菜还必须全都吃下去，未必是一件好事。要是不吃，就对不起给饭吃的人，要是吃了，就会撑破肚皮。所以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我不敢。”
……
不等陈羲回答，她继续说道：“不舒服也忍着吧，因为对你来说这是好事。另外……最近可能会有某个大势力的人接触你，不要抵触，加入进去。”
陈羲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淡淡却清晰的亲切感了……这棵植物变了，不再是原来的摸样。但是位置没有变，所以陈羲确定这里就是桑千欢那个小档口。之前看到的那种植物，就像是天气温热地区才有的东西，阔叶，长茎。而现在这棵植物，更像是北方寒冷之地才会有的东西。
云非瑶表情上没有什么异样，不笑不怒，平平常常。
一路走一路想，很快就到了执暗法司所在的那个小巷子里。其实到了现在陈羲已经大概猜到，那个院子绝对不是执暗法司的总部。最多只是两个档口所在的地方，他推测云非瑶和虢奴，应该就是这里最高级别的人。
他坐在那微笑，就已经很透彻的告诉陈羲我没有恶意。
老僧回答：“大和尚也想夜深人静再去找你，可是我能等时间，时间却不会等我。我在这里等着你，等到了就好。谁知道我是谁谁知道你是谁？知道你是谁的不知道我是谁，知道我是谁的，我还需要隐瞒什么吗？”
大人物都善于表现的礼贤下士，但没有多少礼贤下士是真诚的。
陈羲转身离去：“大和尚，你有大肚量。”
陈羲点头：“很好的大道理。”
云非瑶淡淡的说道：“用你最大的能力，去发现更多能发现的事。”
“谢别人都没用处，谢你自己吧。”
老僧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原来你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这是首座的意思。”
“神司希望柳洗尘活着，也希望你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