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十分服软,太后叹息一声:“罢了,汝与本宫一奶同胞,手足之情本宫终须顾及。
父亲,明日上朝,带赵吉当面请罪。赵吉侯爵之位,恐难保全,依本宫看来,就由羽林卫将军赵琦任之。
此次左右卫、羽林卫军权皆交由赵琦统领。
赵吉需在府中闭门思过一段时日,躲躲风头。”
赵岳唯唯称是,仅是削夺侯爵而已,并非不可承受。
赵吉心中虽然不愿,奈何自己罪过太大,能这样大事化小,已属不易。
谢过太后,同父亲离去。
太后待赵岳父子离去,命人将赵琦召来。
待太后将赵吉之事说与赵琦,赵琦心中对赵吉并无多少好感。
论起辈分,赵吉是其亲伯父。然赵吉平日眼高于顶,对赵琦也并未看得上。
对于此次赵吉失势,而自己无意中获益最大,十分满意。
不过赵琦并非无城府之辈,心中虽然高兴,表面却还是装出一副吃惊模样。
“太后,伯父此次平安归来,便是不幸之中大幸。
兵败非是伯父一人之过,若全要伯父一人来担,有些责罚过重。
末将才能不足,战功不显,如何能封侯?
再者末将暂代伯父统掌三军,已深感不能胜任。如何能接替伯父之位?
冒然接替,恐他人不服。太后三思,末将才能,不堪大任。”
太后望着赵琦,叹道:“如今朝廷正值多事之秋,赵家亦是危急时刻。
军权必由赵家之人掌握,本宫方能安寝。
韩国公赵岳,一者年事已高,二者赵岳本是文官,于军旅之事一窍不通。”
“赵信远在塞北作战,自是指望不上。
如今偃师防务,由赵信之子赵云前往。
若是赵家尚有其他统军之人,偃师防务就可由你前往,积累军功。
然赵家再无能统军之人,比起偃师,京城更为重要。
左右卫,羽林卫,连番抽调兵马,如今已是根基不稳。
汝上任之后,尽快培植亲信,务必掌握三卫。”
“临安王赢泗远在潼关,待本宫寻个机会,便将金吾卫也交于汝手。
汝年轻有为,并非无能之辈。汝且谨记,三卫乃是赵家之本,万万不容有失。”
次日朝中,赵岳带赵吉上殿面君。群臣一见赵吉,大部分面露讶色。
“罪臣赵吉,拜见太后,陛下。罪臣无能,治军无方,临战不力,虽殚精竭虑,却未能守住兖州。
兖州失守,叛贼血洗火焚兖州,罪臣之过也。
兵败之时,罪臣本想一死了之,以谢罪天下。
然左思右想,终不愿就此舍弃太后,陛下。
想留此残躯,为太后,陛下尽忠。
请太后,陛下降罪责罚,罪臣绝无怨言。”
天子赢征心中冷笑,赵吉一副贪生怕死嘴脸,十分可憎。
朕恨不得将其拉到东市腰斩,以儆效尤!
此时工部尚书周少波出班跪倒,启奏:“陛下,胜败乃兵家常事。
侯爷戎马半生,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
仅凭兖州之败,不能抹杀侯爷如山功绩。
臣恳请陛下,宽宏大量,赦免侯爷之过。”周少波说完,朝臣约有六成都出列,跪倒为赵吉求情。
见此情景,赵吉放下心来。
“母后,皇儿以为周少波尚书所言有理,胜败乃兵家常事,若仅凭一败便杀大将,那从古至今恐无几位大将能幸免。
本朝始祖皇帝,统兵之时,曾多次败于敌手。
然始祖并未气馁,终有一日击败强敌。
长信侯此次兵败,情有可原。母后以为如何?”
“皇帝思虑周全,本宫并无异议。然赵吉死罪可免,若无惩罚,恐有失朝廷法度。
本宫认为可剥夺赵吉侯爵之位,命其在府中闭门思过,以观后效。
至于长信侯之位,可由羽林卫将军赵琦继承。赵琦年轻有为,才干过人。
自赵琦出征之后,暂代赵吉执掌三卫,井井有条。
本宫想请皇帝下旨,册封赵琦为左右卫,羽林卫大将军,晋长信侯。陛下以为如何?”
太后刚说完,底下以周少波为首一干群臣立刻大呼太后英明。
赢征看着下首的群臣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后压下心中的火气,语气和善。
望着冲他一笑的萧相国,天子了然。
眼下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
“既然母后如此说,群臣都没意见,朕自当同意。”